我很快就不用自己出手,密集的火力弹幕能在瞬间把押送俘虏的帝国士兵射成筛子。
在约瑟夫的怂恿下,我甚至袭击了两支往前线输送补给的车队。
所以我现在不止有一千七百五十人,我甚至有充足的武器和弹药,手持长剑的斥候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坐在藏身处的火堆旁,看着士兵们身上穿着的帝国军服,脑海里冒出来一个更加疯狂的想法。
“约瑟夫!约瑟夫!”我大叫起来,一个胡子拉碴的年轻人很快跑了过来。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疏于整理的约瑟夫不复过去帅气的模样,但依稀还是能看出曾经的轮廓。
“什么事情,兰斯洛特大人?”
“传令下去,把所有人聚集起来,我有事情要宣布。”
我说完,冲他挥了挥手,后者点了点头,很快跑去传达我的指令。
约瑟夫做事情的效率很高,这也是我最喜欢他的一点,不出二十分钟,一千多人就已经在我面前整齐地列好队。
“兄弟们,”我看向他们,来回地踱着步子,“过去的半个月里,你们依次加入了我们的队伍,在你们的努力下,我们甚至抢劫了两支帝国的运输队,在帝国境内打响了巴伦利亚游击队的名头。”
我说到这,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他们,“但我有一个更大胆的,能够极大地帮助到王国同胞的主意,”我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我打算袭击卡拉斯加拉顿!”
这句话如同一发火焰箭,瞬间点燃了下面的士兵。有些人惊慌失措地看着我,有些人则满眼的狂热和崇拜。
“你是认真的吗,大骑士长大人?”约瑟夫急匆匆地跑到我身边,他的声音毫无遮掩,“我们这一千多人怎么可能打下卡拉斯加拉顿!?”
“稍安勿躁,约瑟夫,”我看了他一眼,伸手虚按了按,“强攻的确没有可能,但如果从内部发动攻击呢?”
“从内部吗……”约瑟夫咬着嘴唇,陷入了思考之中。
“没错,”我拔出断钢,指向士兵们,“看看你们身上穿的是什么?帝国军服!这就是我们潜入卡拉斯加拉顿的最大依仗!”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但大人,”发问的依旧是约瑟夫,“我们该如何伪装,好欺骗帝国的守军?”
“非常的简单,”我把地图展开,摁在背后的石墙上,“我们从森林里绕过去,伪装成帝国后方前去支援的独立团级单位。”
约瑟夫仔细地看了看地图,我看到他的眼睛越来越亮,那是信心充盈的标志。
“非常可行!”约瑟夫狠狠地一拍手,顾不上手上的疼痛激动地说,“但我们还需要一个精通帝国知识的人。”
“我就是,”我笑了笑,看着他们惊讶的目光,“没人告诉你们我是从帝国逃到王国的吗?”
计划很快敲定下来,我和巴伦利亚游击队会伪装成朝前线行军,我是团长希克拉德·莱克索斯,没错,就是那个胖子,说实话我还怪想念他的。
约瑟夫会作为我的参谋长,另外一批获救的低级军士长则负责冒充参谋部的成员。
我们会趁着夜色朝卡拉斯加拉顿的东南方急速行进,多亏了我的地图,这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到达预定地区后,我需要去切断卡拉斯加拉顿的电线,来阻止电报通讯。等到天亮后,我们再从树林里窜出来,朝卡拉斯加拉顿行军。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我们应该能轻而易举的进入卡拉斯加拉顿。
计划定在明天的晚上,迟则生变,更何况帝国的电报系统非常的先进,我可不想拖太久。
“都散了吧,好好休息,明天就出发,后天动手。”得到我命令的约瑟夫示意士兵们解散,所有人很快散开,三三两两地回到自己的铺位上,养精蓄锐准备后天的战斗。
我看了看休息的士兵们,再看看比刚开始打上了几十倍的山洞,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这可都是靠我的火焰和旋风开凿出来的。
“大人,”约瑟夫跑了过来,“您的床铺已经整理好了。”
我点点头,站起身,看着身边的约瑟夫,“你真的相信这个计划吗?”
“如果是别人,我不那么相信,”出乎我意料的,约瑟夫一张口就否定了这个计划,“在我看来太过冒险,但如果是兰斯洛特大人,那我愿意冒险。”
“为什么,”我有些好奇,“这不符合你的行为准则啊。”
“大人,”约瑟夫冲我笑了笑,“我跟着您也有半个月了,虽然不敢说十分了解,但我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那就是大人您绝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是吗……可是这次的事情我真的也没有把握。”
“不,您其实是有把握的,”约瑟夫斩钉截铁地说,“您只是怕牺牲太多,又怕自己要成为最后一道保险。”
“是这样吗?”我有些惊讶,“你是说如果我自己是最后一道保险,我就会觉得事情没有把握?”
“正是如此。”约瑟夫点了点头。
“好的,谢谢你,约瑟夫。”我在床边坐下,托着脑袋陷入了沉思。
约瑟夫朝我鞠了一躬,朝自己的床铺去了。
我坐在床边,陷入了沉思。约瑟夫说的是对的,当我制定好这个计划后,我自然而然地把自己放在了最后一道保险的位置上。
但这不是没把握的表现吗?也许是吧,需要指挥官亲自上场不正好是没把握的表现,也许约瑟夫只是对我好言相劝。
我明白他的好意,但我更希望一个人能替我分担这压力。我肩上是一千七百五十条人命,如果我的计划出了差错,或者执行中出了问题,他们就会变成我白痴计划的牺牲品。
而那是我不希望看到的,绝对不希望。
遗憾的是木已成舟,计划已经发出去了,士兵们气势高涨,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壮烈战斗中。只有傻子才会在这时收回成命,我闷闷不乐地关上了油灯,带着内心无尽的忧虑陷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