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蓟州本土世家可以称得上三足鼎立?”
来之前他已经将蓟州的情况做了分析,只是没有事实打听心中终究放心不下,可以借着这一段时间再打探一些消息,也算是为了以后铺路。
“萧家,沈家与杨家乃蓟州本土的三大豪族,而这三家又以沈家的权势为最。据探子来报,裴国公前些时日前去沈家求见沈家族长,并未见到其人。”
“当是一个心大的。”
周念枕的手指微微蜷缩了起来,虽然他谈不上多么喜欢裴家人,可裴国公代表的是整个北方世族,自己和那笨蛋不在的时候也代表着南迁的大周皇权。
沈家人此举,可以说是毫不留情地打脸。
“沈家人一直在寻小公子的下落。”
周念枕抿了抿唇角,对着身边的护卫道:“通知周统领,让他秘密来见本殿。”
“诺。”
月上旬的一日,天空下着如毛的细雨,而裴国公府却出现了一个让人有些意想不到的人——廖大家。
顶着那斜落的雨丝,她身边的护卫上前叩响了裴府的大门,而就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廖大家不着痕迹地望了望自己左侧的身影,随即阔步走了进去。
裴国公听闻廖大家来访的时候,眼眸里面迸射出几道精光,随即又轻声叹息了一声,自己的女儿自己终究是了解的,她并不愿意搅入这一池浑水当中,否则怎么会带着那孩子不现身呢?
廖大家进入书房之后,裴国公很上道地将所有人遣退,直接跪倒在那一略显柔弱的人影面前,饱经沧桑的声音中夹杂着令人潸然泪下的情绪:“罪臣拜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着他这声音,周念枕一直低垂着的脸这才扬了起来,身形顿了一顿忙着上前将人虚扶起来:“老大人何出此言,您这般不是折煞小辈吗?”
“陛下西去,终究是臣等无能。”
周念枕这时也是满目悲痛,清冷的眼眸里面隐隐含着几许湿意,可终究是止住:“大人此言差矣,是我大周皇室该有此劫。”他停顿了一下紧接着道,“如今外患不断,内政不稳,父皇既然将本殿托付给老大人,必然是信得过老大人。”
“大人对蓟州的情况可有看法?”
裴国公听他这般言说自然不能推唐,今日的一席话可以说是新帝继立的投名状,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虽然说他率先去寻了廖大家,这里面多多少少有着几分防备之意,可没有直接去蔡家而是来此间寻他,也足以表示出他对裴家的看重,他自然不能藏着掩着。
一个尚未继位的未来帝王,一个即将迎来四朝帝王的肱股之臣,一个带着江湖中流言蜚语的绝世女子,这一日的谈话直至人定时分都没有停歇。
晚间时分,廖大家借着由头欲要离开,只是她离去的时候同周念枕耳语了两句,也不知道所谓何事。直至人离去,周念枕却像是没事人一般同裴国公絮叨了起来,——这一晚,一老一小当也叙了不少的忘年之情。
裴国公亲眼看着人歇息下这才重新回到了书房,裴珏已经在此等候了一会儿,瞧着他进来急忙上前了两步:“父亲准备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