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曾言,若是大姑娘您在他出事之后问及,便让属下告诉您一句,他不是懦夫。”
“……还真是一个小心眼。”
她微微愕然后强撑着笑意说了一句,只是那眉角处的笑意却不达眼底,反而略显清凉。他曾经迎娶蔡氏女的时候,她不要脸皮地哭着问过缘由,可回答她的是冰冷的屋门,从始至终没有见到人影。
也就是那一日,她指天发誓大骂他是一个懦夫,不想那人居然是一个记仇的,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让人带消息给她。
“当日,主子就在屋里。”
“我知道他在,只是他既然不愿意见,由何必将我放进院子骂他呢?”那一天,她将所有的伪装撕破,就像是泼妇一般在那院子里面撒泼,那是她从未有过的狼狈。
“主子只是想暗中再见一见你。”
那一日他守在暗中,亲眼看到主子烂醉如泥,大姑娘骂的时候他的手上还有被碎片割破的伤痕,那鲜血不停地往出来涌——堂堂一国的太子,居然只能用自残保持自己的清醒,不得不说真是莫大的讽刺。
“那么当初为何听从圣旨娶了蔡氏女?”
每一个女人心中都有一个盖世英雄,两人青梅竹马,她一直觉得她在他心中应当是相当的重要,可当他听从圣命迎娶蔡氏女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坚持不过是笑话罢了。
那个男人曾经的甜言蜜语细细想来不过是花言巧语罢了。
“陛下曾经同主子说过,要么娶蔡家女,要么赐死您。”在这两者之间主子选择了前者,他一直是他身边的影子,自然知晓他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虽然说太子妃的死和主子没有关系,可任谁都知道太子妃是一个极重感情的人,她想要的不单单是东宫女主人的位置更想要主子那颗心,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主子的心早已经死了。
所以,她最终只得郁郁而终。
“……还真是一个糟糕的选择,我莫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否则怎么就惹得先帝这般厌恶呢!”
裴锦娘自嘲地笑了笑,而这个答案周叔显然给不了她,那答案好似已经随着先帝一起葬送到了皇陵。
裴府,周念枕送走了裴国公后才让人去找蔡家人,等蔡家族长进来后周念枕也从椅子上起身,朝着他轻轻作揖:“外祖父。”
“太子殿下。”
蔡一邕哪敢让他作揖,忙着将身子俯得更低了一些,眼前的人虽然说是自己的外孙,可他也是皇家太子,是这大周皇室未来的掌权人。
“几位舅舅可还好?”
“他们甚好,有劳殿下惦念了。”
蔡家乃书香世家,虽然不像裴家一般历代皆为大周的肱股之臣,可也算是二流世家,当初之所以从蔡家选中太子妃,一是因为那女子品貌端庄,二则是蔡家名声极好权势却不重。
这样不至于出现外戚干涉朝政的事情。
“外祖父,枕儿欲要效仿先王五辅临朝,只是这件事情需要您做出一些牺牲。”周念枕说出这话的时候,整个身子已经开始下倾,却被蔡一邕一把拦住,“太子这可是折煞老朽了,但凡您有所需老朽必然听命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