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他神色巨变,言梓灵紧拧的眉间舒展了一些,唇角勾着几许软和的笑意:“兄长与我之间有缘。”
“我们是孽缘。”
言梓青唇角噙着轻嗤之意,那眉眼处的无奈让人瞧着便是心酸无比,然而言梓青却当没有看到他的神没有听到他的言语,只是依然故我地说道着。
“若是没有你当初的闭口不言,他们那偷梁换柱的戏码怕是无法完成。”
言梓灵在言梓青醉酒的时候听闻过那件事,一个五岁的小童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却因为嫉妒愣是一个字都没有言说,不得不说那份狠心是与生俱来的。
“我后悔了。”
若是知晓后面会发生这么多的事,他自然不会对当年的事只字不提。那个时候的他觉得母亲有了自己的骨血,不会喜欢一个姨娘生的孩子,所以他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后来,母亲对他的关心并未减弱,直至姨娘一哭二闹之后他才被父亲送回姨娘那边。
姨娘原本以为自己颇得父亲的喜,有了自己这个筹码父亲应当会频繁地前去,然而她自己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之所以得宠也不过是借着母亲罢了。
那个时候父亲迫于祖父母的压力不得不纳妾传承香火,两个人正处于交战状态,自己的到来可以说稍稍缓和了这一矛盾。
父亲是念着这一点好,而不是他本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值得他喜。那个被自己视作天地的男人,他为父不慈,为夫不强,终归将自己一并带到了沟里面。
——前半生的无奈抉择造就了后半生的求而不得。
“二哥哥,你终归是心疼我的,否则当初不会对言梓陌动手,你动手的那一刻或者更早一些,我们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言梓陌刚回来的时候遭受了不少的事,而这里面都有他的杰作,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平时看着不言不语的言家二公子居然早早就开始培养自己的势力。
若不是两个人关系极好,他对自己又有些不该有的心思,或许她也不会从他口中得知这些。
“太子下那边如何说?”
“我不敢让他知道。”言梓灵唇角露出几许苦笑来,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断然不能再失去楚云的喜欢,“我就算得到了那个瞎眼骗子交到我的手里,也不过是和父亲讨一个筹码罢了,不会将这事闹大。”
鲶鱼那边已经给出了明确的答复,那瞎眼骗子极有可能落在了言梓青的手中,所以才有了此次交谈。
言梓青已知她心中有了底气,所以藏着掩着也说不过去,只得尽可能地劝说:“言家终究是你的背靠,你若是这般行事惹恼了父亲,怕是得不偿失。”
他知道言梓灵这个时候急切需要言家的短板窝在自己的手里面,唯有这样才能让她有些许的安全感,可父亲那人的子极为难缠,好说歹说都不管用。
除非他在乎的,否则一切不过是砂砾罢了。
“你可知道父亲为何成全我和太子?”
言梓灵说这话的时候眉角透出几丝凉薄,她曾经一度以为祖母与父亲是真心待自己好,可在皇室待得时间久了她也算是品出来了其中的味道。
父亲不是疼自己,而是不愿意让言梓陌去遭罪。自己从小一世家大族贵女的份培养,得楚云的偏疼,可就算如此在皇族中也要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