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秦琼就算猜到自己的身世,可没有证据,仅凭自己的长相,也太虚渺了些。
就算告到李世民那,自己未免没有辩解的余地。
此事虽然凶险,却还不至于致命。
李沐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左右四顾,寻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秦琼眯着眼睛,一直观察着李沐的神态,这短短的时间里,从手足无措、冷汗如雨到镇定沉着、神情如常,这小子才十一岁啊。
“怎么?不想杀了某灭口?”秦琼淡淡地问道。
李沐此时已经镇定下来,微笑道:“翼国公说笑了,沐有何理由要杀人灭口呢?”
“看来你是明白了。”秦琼叹道。
“明白什么?”
“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明白装不明白也好。”秦琼闭上了眼睛,“如果你不想杀我报仇,你可以走了。”
李沐心中一抖,他已经确定秦琼已经知道他的身世。
这种判断无法让李沐能放心地离开。
二人默默地相对僵持着。
屋内一片寂静,原本察觉不到的更漏声,“咝咝”地响着,异常地清晰。
许久,看着好象已经睡着的秦琼,李沐终于忍不住,干涩地问道:“你究竟想要怎样?”
秦琼毫无反应,依旧闭着眼睛,看起来象是睡着了,更象是死了。
李沐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有了这想法,或许自己内心更盼着秦琼突然死去吧。
李沐终于被这沉默给激怒了,“嗖”地站起来冲秦琼低喝道:“我没得选择,你却有得选择,可你终究还是选择了做帮凶,你帮着他杀兄弑弟逼父,甚至连孩童都不放过。”
李沐突然看见秦琼的眼睛张开了。
秦琼正狠狠地盯着自己。
李沐突然感到心中一阵恶寒,自己口无遮拦地话让自己陷入了极端被动。
冷汗如注。
突然,秦琼冲着李沐低声却凶狠地喝道:“某什么时候做过帮凶?”
李沐一愣,记忆中旧唐书秦琼传明明记载“六月四日,从诛建成、元吉。事宁,拜左武卫大将军,食实封七百户。”
新唐书秦琼传记载“及平隐、巢,功拜左武卫大将军,实封七百户。”
李沐屏气凝息,问道:“那玄武门这后,你为何得封翼国公、拜左武卫大将军。”
秦琼“嗖”地立起,脸色涨得通红道:“某戎马一生,历经大小战斗二百余阵,屡受重伤,前前后后流的血能都有几斛多,有何不能封受的?”
就算是病虎,这一刻秦琼的气势压迫得李沐喘不过气来。
“武德四年,某亲率精锐骑兵率先冲破窦军大阵,翼国公之爵位乃太上皇钦封,又与玄武门血案有何关系?若某真参与当年血案,岂会让尉迟恭、程咬金等竖子在某之上?”
看着秦琼声色俱历的神情,李沐心中也怀疑起史书的真实性来,照理说,建立大唐,秦琼的战功远在尉迟恭、程咬金等人之上,况且,尉迟恭还是秦琼的手下败将,如果不是被秦琼击败,尉迟恭未必会投降唐军。
“咳咳。”秦琼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跌坐在摇椅上,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这咳声,李沐真怕他将肝咳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