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送这么多钱给一个老太监做什么?你路上不是送过了吗?”
“二弟,千万别小看袁仁国,皇帝身边的近侍,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就算要送人,也应该送那些高官、重臣,送一个太监做什么?”
“高官、重臣?”李沐撒然一笑,又搂住李沂的肩膀道:“二弟,很多时候,几个高官加起来也没袁仁国一人管用,你想,什么人与皇帝见面的时间多?只有那些近侍啊,他们天天陪伴在皇帝身边,潜移默化,皇帝不受影响都难。”
听了李沐的话李沂的脑子一下子乱了,他觉得李沐的话好象有道理,又好象没道理。
李沐笑着拍拍他的头说道:“别想了,我们该进去了。”
李沂用力地甩甩头,“大哥,为何你就是比我聪慧呢?爹娘从小就说,天生你就比我聪慧。”
李沐心中叹息,傻孩子,我是比你多了一世为人,哪是聪明?
嘴上说道:“二弟这是什么话?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哥就算真比你聪慧,那比武哥就远不如你,这样不是很好吗?咱家兄弟一文一武,完美搭配。”
李沂想想也对,咧嘴笑了,混然忘记刚才在纠结什么。
二人被一群人拥着进了庄子,来到山脚下一座虽然不是很大但却富丽堂皇的宅子,与边上的民宅格格不入。
进到宅子里面。
“你就是老李头?”李沐看着刚才那个说喜鹊叫的老汉。
“老奴便是。”
“你这么大年纪了,可不要称老奴了,沐担当不起。”李沐说得是实话,他心里也从没有把谁当成奴才的自觉性。
不想这话说的和听的完全不一样。
那老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悲哭道:“主人,老奴还干得动,出了皇庄,老奴没处去啊。”
李沐哭笑不得,赶紧弯腰将老汉托起,道:“我不是嫌你老,要赶你走。”
那老汉一听不是要赶他走,哭声立停,睁着泪眼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主人是何意?”
李沐道:“我的意思是,你们不用称奴。”
这话一出,除了李沐兄弟,一干人等全跪下了,口中哭喊道:“小的有错,主人打罚就是,千万不要赶我们走啊。”
李沐头都大了,他勉强地说道:“我是说,我也让你们在庄子里做事,每月付你们工钱。”
老李头挣着泪眼一头雾水。
李沐被气晕了,摆摆手道:“罢了,随你们吧,之前怎么样,现在起还怎么样,都回去做事吧。”
一干人都大松了口气,赶紧拍拍膝盖上的土溜了,生怕李沐反悔。
李沐突然道:“老李头留下。”
老李头原本溜得最快,不想还是跑不掉,只能悻然一步一挪地走过来。
“哎。”李沐没开口先叹了口气,“李大叔啊……。”
老李头一听连忙下跪,不想李沐动作更快,双手搀扶住他,问道:“这宅子是谁的?”
“主人的。”
“我的?”
“对,原先是为皇上准备的,以备皇上突然驾临。可这么多年了,皇上从没来过,如今皇上将田庄赏给了主人,那这宅子就是主人的了。”
李沐、李沂相顾一乐。
“李大叔,咱长话短说,你先和我说说田庄的情况。”
老李头偷眼瞧瞧李沐没有生气的意思,便开口道:“这皇庄有田八百亩,一百二十七户……。”
这数字显然不对了,因为以当时的亩产,一户人如果没有十亩以上的地,恐怕养一家人还够,想交田租那是万万不够的了。
八百亩地分给一百二十七户,每户也就七亩地。
真要是这么个数,李沐还得往里贴钱呢。
“等等。”李沐想起袁仁国之前的话,打断老李头道,“这亩数不太对吧?皇上将这庄子赏给我了,现在田庄就是我的,李大叔不该瞒我吧?”
老李头脸色一变,又跪在地上,李沐这次没有起身搀扶,老李头说:“老奴有罪。”
“罪不罪的且说着,现在重新说,想清楚了说。”
老李头略一沉思,一咬牙道:“回主人话,田庄实有田地一千六百五十余亩。”
李沐晒然,“我就说嘛,皇上的庄子怎么可能正好八百亩。”
老李头颤抖着,“回主人,皇庄刚建时,确是八百亩,只是这些年来不停地吞并周围无主之地,官府也不敢阻扰,也就有了这么多……不是老李头要欺瞒主人,而是一直以来都是这么说八百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