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世让缪云去拿来了冰块和布巾,将垠汝按在塌上,让她躺好,用布巾包住冰块放在垠汝额头上,垠汝缩了缩脖子,看着离世问她:“这样的话,烧就会退了吗?”
离世摇头:“不知道,这是人退烧的法子,谁知道鱼能不能用。”
垠汝:“……”
过了一会儿垠汝偷摸看了离世几眼,小嘴明明张开了又闭上了。
垠汝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离世淡淡道:“不能。”
垠汝道:“阿深还好吗?”
离世将手里剩的冰块往冰盘里随手一扔,道:“离死不远了。”
垠汝小眉头皱的紧紧的:“你不是说不能吗?为什么还说?”
离世道:“本宫都说不能了,你为什么还问?”
垠汝不说话,闭上眼睛将自己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离世抬眼一扫,桌子上一盘被宫人今早上都收拾到一起的珠圆玉润的银白色珍珠在殿外投射进来的阳光下特别耀眼夺目,便道:“你哭过了?”
被子在轻微的抖动,离世伸手将被子拽下来,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蛋上泪痕满满,被窝里已经又有一捧珍珠了。
离世将珍珠一颗颗拿出来,和冰块扔到一起,道:“国库里不缺银子,你用不着这么费力的帮本宫充盈国库。”
垠汝一只手扶着额头上包着冰块的布巾坐起来,一只手轻轻的扯着离世的衣袖,小模样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声音有些喑哑:“我想阿深了,我想去看看他,可以么?你让我去看看他好不好?”
离世定定的看着垠汝,半晌才道:“本宫……随口那么一说,你别信,本宫说不出来什么好话,你知道的,白黎族事务多……白深他……”
垠汝将离世的手一把甩开,一向温和嘴角带着笑意的人第一次发了脾气,垠汝将被子掀开,银白色的珍珠滚落在地上发出声响,垠汝双手抱住自己的肚子,突然大哭起来:“阿深出事了对不对?不然他不会不来看我的,你们都这么说……”
离世的手抬起又放下,垠汝今天的反应很怪,以往她也是这么说的,因为知道垠汝不会信,可是今天垠汝方才说什么你们都这么说,便道:“你见过若羌拂锘了?她跟你说了什么?”
垠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连句话都说不清楚,离世只得叹气道:“你别哭了,对孩子不好。”
垠汝还是只哭,还对着离世哭,哭的可怜见的,一直哭了半个时辰都没停,床榻上的珍珠都能铺一层了,离世听得心烦,又怕她这样一直哭伤了身子,便道:“你别哭了,本宫带你去看他。”
垠汝登时就停了,抽噎了两下,语气很是不信任:“真的?你不骗我?”
离世点头,真真心累的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