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走了,对您也不好。您看咱俩商量个事儿成吗?”
老摊主太喜欢眼前这个想要俊朗的孩子了,把耳朵凑过来,“后生,你说便是。”
“这次,我欠您的。”
话起手中黑影一闪,正中老人家脖颈,老摊主只是感觉脖子一凉,似乎是铁器,接着便没有任何意识了。
张雪年抓紧步伐往前走,那边儿对峙正在继续。
“大当家的,那边儿还有运兵看着呢,事不宜迟,咱们得抓紧走。这粮食得到肚子里才心安。”富贵帮有脑子转得快的,赶过来在大当家的耳边小声说道。
牛富贵也知道此事不是争执的时候,便一抱拳说道:“在下牛富贵,忝为富贵帮的大当家的,看对面弟兄伙也是靠港吃饭的脚夫,互相给个面子,把我兄弟放了,咱们各走各的道,将来在天津卫,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哦?你是谁?”对面的打人的汉子,一身短打装扮,一手摩挲着手里的棍子,一脚踹在被打的头破血流昏死过去的富贵帮弟兄,玩味的冷笑道。
“在下牛富贵,兄弟都是河间沧县的穷把式,如果刚才我兄弟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我给你陪个不是。”牛富贵忍者火气拱手道。这一次连富贵帮都不提了,但是他还是提了嘴沧县的把式,那是警告对面,沧县的把式能打。
沧县自古是囚犯和强盗的流放之地,久而久之沧县之人,人人习武,武风颇胜,每年朝廷募兵,都有不少沧县的人应征入伍,并在军中立下赫赫战功,久而久之沧县人善武,便天下闻名了。
“河间沧县?富贵帮?”短打汉子冷哼一声。牛富贵不提了,对面却故意冷嘲热风起来,“不要说你们什么鸟富贵帮,便是你们沧县的知县的老爷见了爷爷我,也得叫声二太岁爷!”
“敢问阁下?”牛富贵脸色微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爷爷我是王二太岁,之前你们在港口接活计,被爷爷手底下的堂主追出去三条街,不记得了吗?”王太岁冷笑道。
“王太岁!”富贵帮所有人都变了脸色,牛富贵虽然表情变化不大,但是心里却也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天津卫混饭吃,谁不知道天津卫港口所有脚行、牙行的活都是太岁帮说了算。怎么自己的弟兄惹到他们头上了?
王大太岁手底下四个亲兄弟,这王二太岁排行老二,是太岁帮出了名凶狠的主。
别看牛富贵鄙视官兵,其实在同行面前,只要人稍微多一点,大多数时候也只能忍气吞声,更不要说太岁帮这种上头有人罩着的庞然大物了。
“弟兄们,刚才这厮竟然抱着手里的米不放,你说咱们该怎么办?”王太岁歪着脑袋,看向身边儿的弟兄问道。
倒在地上的富贵帮弟兄,如同沙包一样,被几个太岁帮的汉子踢来踢去。
牛富贵气的脸都白了,但是就是不敢贸然上前。
“孙贼,你不是挺牛吗?什么富贵帮帮主,也不过是一泡狗屎罢了!”王二太岁狞笑道。
“你算什么东西,敢叫我们老大孙子,我弄死你!”四大金刚之中走出一人,提着匕首便要往前拼杀,却被牛富贵一把按住。
“王太岁,这事儿错在我们,希望你放了我弟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动手肯定打不过对方,牛富贵继续选择了忍。
这个时候的牛富贵其实内心十分痛苦,刚才自己还在畅想领着二当家的打下一片大好河山,自己做皇帝,如今连个脚夫帮派都打不过,现在想想自己之前到底是有多愚蠢。
“放了你兄弟,可以啊!”王二太岁大笑道:“让你手下把粮食都留下,今个儿爷爷就饶了你们。”
此时牛富贵已经被气的浑身战栗,身体里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剧烈的燃烧。
周围看热闹的脚夫哈哈大笑,“这群外来的孙贼刚才还牛气的很,现在还不是在太岁帮面前当狗。”
牛富贵下意识的去寻找张雪年,果然自己的兄弟在关键时刻正一步步往自己这里走来。
看见自己兄弟一瘸一拐的来帮自己,牛富贵心里感觉有一股暖流激荡,但是越是这样,他越不想让兄弟掺和这事儿。他知道兄弟有想法,不想在乡下过苦日子。在自己混出名头来之前,他如何忍心让自己的好兄弟再跟自己去乡下过苦日子。
脑海里不由得想起了兄弟时长跟自己讲的一些故事,擒贼先亲王。
“太岁爷,我兄弟惹了你,我替你赔礼道歉,这粮食是兄弟们的救命粮,不能让!”
说着直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了三个响头。
对面的王二太岁噗嗤一声笑了。
“哎呦喂,还真愿意当爷爷的孙子啊,来继续坑,再磕三十个,爷爷没准一开心就放了你弟兄呢。”
“太岁爷,我给您赔罪了,你放过我弟兄吧。”
牛富贵一边儿磕头,一边儿悄悄的往前挪动,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藏在腰间的牛耳尖刀。
“大当家的!”看大当家的受辱,富贵帮的弟兄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抄家伙上去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