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曹文诏在巷战之中大放异彩,张雪年便开始对他有目的的进行训练,相比其他富贵帮弟兄的懵懂废柴,曹文诏可谓是天赋绝伦、一触即通。
尤其是当你训练的人,是一个有远大理想的少年的时候,训练就是一件极其轻松的事情。
张雪年并不是小气的人,他知道在武道上修行的人,营养不能少。
所以曹文诏的一日三餐,每餐几乎都有一大块牛肉,虽然张雪年每日里勉力维持,但整个茶摊儿的微薄收入仍然几乎全都补贴进去。
不过张雪年也给曹文诏布置下了要求,那就是每天必须在擂台上挑战南来北往的十名以上的好汉。
每一次挑战,都不能超过固定的时间,不然曹文诏就会遭到张雪年的惩罚。
训练了不出半个月,曹文诏的身形明显又壮硕了几分。
对于每天张雪年的忙忙碌碌,相比之下自己只需训练,便不必为生计发愁,曹文诏明显感觉有些内疚,但又不敢违逆二哥的意思,只能每日加倍的努力。
没过多久,曹文诏就成了天后庙前的奇闻景观。
每日里来这里看热闹的人很多,连带着茶摊的生意都好上了几分。
太岁帮覆灭,这些日子觊觎大柳树的位置,来捣乱想要抢占地盘的势力不少。
但当他们看见曹文诏手中长枪一抖,能抖出四五个枪花来的时候,惊的眼睛都要掉下来了,能雇佣那么一个好汉保护茶摊,这样的摊主根本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于是,又多了很多趋炎附势的家伙,他们希望能够得到曹文诏的庇佑,进而没准能认识茶摊摊主。
说不定以后遇到麻烦,还能跑到茶摊来避难,不过他们的想法根本无法得逞,因为曹文诏就像是一座冰冷的大山,对于这些人的蓄意接近,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而负责守卫城门的卫所兵丁知道大柳树这里来了曹文诏这么一员好汉,隔三差五的就来切磋一番。
而茶摊的新东家是个很大方的人,每次卫所的兵丁来了,总要热情的留下他们吃上一顿。这年头即便是卫所的兵丁想要吃一顿牛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牛肉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张雪年总是能做出花样来,不论是酱牛肉,还是红烧,总是能让一群兵丁吃的津津有味,大家每人顶多吃上三五口,但是站岗累了,能吃上两口,喝点热水,也不需留钱,对于穷苦的兵丁来说,着实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
唯一有些可惜的是,这位山西大汉吃牛肉是就着醋的,没有美酒的人生着实有些不完美。
张雪年似乎根本不在意这点儿银子,也从来没说过什么。兵丁们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总是给张雪年想办法谋一些福利。
因此,天津卫在太岁帮覆灭之后,重新多了两个可以随意进入卫城的人,那就是张雪年和曹文诏。
看着张雪年和曹文诏大摇大摆的进城,不知道羡煞了多少路过需要被搜刮一番的百姓。
同一时间,曹文诏是太岁帮余孽的谣言开始尘嚣而起,有心怀不轨的家伙竟然将事情告到的指挥使衙门。
指挥使看了密信之后一笑了之,什么太岁帮余孽,纯粹是无稽之谈,连王大庸都成了城墙上的尸体,眼下还有哪个太岁帮的帮众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街上?这封所谓的密信,无非是眼馋人家地界人流多,想要拿人家生意而已。
对于位于自己势力范围的茶摊,指挥使也知道一些,按照道理来讲,这么个显眼的地方不交些保护费,那么底下人有想法,就应该先便宜自己人。
但听手下的崽子们说,这家茶摊,自从老摊主的侄子来了之后,对待茶摊的兵丁很是客气,还总是送些吃食,算是为变相的为卫所服务。
而自己手底下这帮人即便是拿了这个好地方,也只是把钱装进自己的口袋。对于改善兵丁生活,没有任何益处。
卫所的兵丁日子过得很辛苦,经常要去给达官贵人装修房屋、更有甚者要去帮忙种田,官兵之间的矛盾已经很尖锐。
他可不想让弟兄们休闲娱乐的好处去,就这样被自己毁了。
指挥使一向认为,自己的精力应该放在提高军队战斗力上,对于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浪费精力,着实失了身份。所以这封密信,很快就进了炭盆。
曹文诏那小子他在城门口见过,这家伙立下擂台,一个人连挑十六位好汉,着实勇猛的很。
有心将他拉入军队,可卫所地位低下,而且一旦入了卫所,便世世代代都必须当兵。
如果不是军官的位置,人家也未必看得上。但一旦涉及军官,便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合适的机遇,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总旗,身为指挥使的他,也没有这个权限随意任命。
不过这等勇武之人,又与卫所兵丁关系不错,若将来天津卫遇到急事,自己临时征召他,他能不出力?
只是指挥使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起了那个白衣少年,自己只与他见过一面,可他总是感觉,明明是个涉世未深、给人如沐春风般感觉的少年,但眼神却广袤如同大海一样,让人看不透他的内心。
张雪年也见过指挥使,这家伙穿着麻布做的衣裳,怎么看都像是在田里刨食儿的老农,唯独这老人家胯下坐的是一匹马。
上次的大雨过后,天津卫又下了几场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