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泽端接摇头:“多谢磊砢君好意,不过有浮生我还是想自己先去闯闯看,游荡个几年,也算是隐藏行踪?”
顾复眉间距似乎紧了点,不赞同道:“修真界危险,人间也是复杂。”
季泽端笑得眼角弯弯:“宫主可有些小看在下了,我这本事在人间当个赤脚医生、算命先生还是可以的。”
至于修器,季家也不是没有功法,承传么,拍卖行那么多都是可以随便挑的。
顾复眉问距还没松开,但想到小姑娘口中的隐藏行踪,心里又有几份赞同,眼神不自觉的从磊砢身边掠过。
磊砢不知查觉了否,但是确实是幅浑不在意的样儿。
与季泽端亲近的长辈季何冯台却皱眉,怕小姑娘自己一个人不行。
季泽端看向了自家爹爹,似是征求意见。
季何心里酸酸的,不忍侧回头去对上女儿的一双大眼,只挥手道了声“随你”。
小姑娘又看向冯台,这无须任何人说,不论季泽端修不修器,这百草居她总要去一趟的,怎么着都得想尽办法,叫她至少有个四五百年的阳寿,而且她的体质,也是个大问题。
随时可能自爆的满神体、以及早已被天生神识折腾得脆弱不堪的身体。
种种问题都有待解决。
季泽端自个倒也想跟着冯台走一趟,再去看看那个自己第一眼就喜欢上,却无缘长居的地方,同时也和扶安、尧瑕告个别。
重重吸了口气,算是告别之前安逸的生活,季泽端跟在冯台身后走出营子。
那门帘一起一落间,季泽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是大不一样了。
百草居叫着是“居”,事实上是个谷,谷里大多数人和外面的长得有些不一样。
到不是因为百草谷钟秀毓灵的养得人好,而是因为谷中大多数人都是炼丹师。
而炼丹免不了的就要炸炉,头发么,既是斩断尘缘的修者,自然便比不得凡人在意,炸炉烧糊了的不打紧,剪了便是。
就这样,丝毫不在意外观的众人头发愈剪愈短,再回首,便发现只剩季涵杳、陆平、尧瑕三只丹师仍旧长发飘飘了。
而这三只也不能避免的修剪了头发,比如季涵杳的发型着起来如常,但比一般男子的蓄发短上许多,而尧瑕一头黑发修的整整齐齐,不像此间大多数女子一般,一般女子发尾是像毛笔头一样,未经修剪自然生长而成,而她的发尾似一刀切,平平整整,像前世女生的黑长直。
至于陆平,他那一头长发不似大多数人是黑的,而是有点浅浅的蓝灰色,有种暖扑扑的感觉,刘海很乱,看得出经过几次剪,此时大大咧咧的别在耳后便匆匆地从炼丹房里出来。
陆平注重礼节仪表,额前的碎发平日都是整得干干净净梳起的,这未经整理的模样难得一见,不过美人就是美人,蓬头垢面也好看。
“水度,”陆平开口唤面前少女,笑客比起从起平素标准的清淡微笑似乎更柔和些,水度是季泽端的字。
泽,水也,润万物,又隐有“兑”小女儿之意,“端”是端直正气不歪不斜,大大方方,于是及笄之时,季泽端便给自已取字水度。
而陆平姓陆名安,平是字,未满百岁而成金丹,又是天赋异禀的丹修,百草居下任居主,故为众人尊一声扶安居士、扶安君。
“平,”冯台吩咐陆平,“你照顾一下小软,我去下长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