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泊遥眼皮一跳,还没来得及多想什么,手就先接住了那花瓶。
南缅思不着痕迹地退了下,和离得过近的宽泊遥稍微拉开距离。
宽泊遥:……
南缅思这“不着痕迹”的实在明显了点,宽泊遥听到“啪嗒”一声,莫约是心碎的声音。
假装自己是在检查花瓶,宽泊遥把手中的细口长颈瓶转了两圈,确认花瓶没有损伤,才把表情放缓了些。恢复到日常“面无表情”的表情。
南缅思目光从南纮思身上,转向那个带他们过来这边的女子,似乎是叫“子骁”的姑娘一脸淡膜地揪着花瓶瓶颈走进房内,目光从花瓶上移到丢花瓶的人身上,抬头无意识地对上南纮思没来得及收起的恨恨的表情,随即移开目光,好像没有看到之前的争执似的,在南纮思回过神来之前把花瓶放到了原位,又用她那腔听起来只有顿挫没有起伏的声音道:“不要乱丢别人的东西。”
南纮思的脸登的一下红了起来,宽泊遥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虽然这里已经无主了。”
“是子骁姑娘吗?记得之前你说这边酒楼是食修开的。”南缅思状似好奇。
“是的,”宽泊遥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有做自我介绍,一个“是的”又回答前头,又肯定后头,“是这样没错,要不是发现老板出了问题,我还没那么快顺藤摸瓜发现影妖和血阵。”
“绋城这旁早就不太平了,原本在城中修士早都给妖族磨光了,”宽泊遥走到书架边,往上头敲敲打打的几上,空格处凹了下去,露出暗格中的匣子,“不过这个房间倒可以算是我的,毕竟同原主人有约在先。”
宽泊遥打开匣子,露出一把通体发红,势气凌然的剑来。
把剑取出来,宽泊遥又向床塌那走去,然而走了两步,她查觉到不妥,似乎是想起来这己经是别人的房间,宽泊遥停了下来,抽了抽鼻子,右边嘴角又缩了缩,鼻子嘴巴相离近了些,有点撇嘴的雏形,无波无起的声音似乎带了点不甘:“小治就交给你你了。”
小治?南纮思看向卧床,整齐的床铺上凸起偌大一个白熊娃娃。
发现自己好像占了别人房间,别人的床铺,别人的娃娃,南纮思脸更红了,直直从耳后烧到脖子根。
看事情给处理的差不多了,河润东用到剑鞘把门口走道堵着的弟子拍开,假装姗姗来迟:“去去去,别堵着。”
抬头看向宽泊遥,他有点不自在地尬笑了下:“子骁君,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这不是不知道你会回来吗,还以为你会一直呆在城南那头来着,所以把你的房间给别人不是我的锅呀!)你上次给我的那打护符,打斗时不小心掉了,这边太不安全了,你这房间押了剑,我想着这头安全些,便把他丢这了。”
宽泊遥默了一下,一沓符箓拍在河润东手上,河润东才手忙脚乱地收起,就看到(在他眼中)脾气古怪到极点的宽泊遥从他拨开的那群易山门弟子中间走出去,有事相商,河润东忙跟上,走之前还瞪了眼易山门众弟子。呵,一群蠢货,也不知道拦一下!什么时候了还玩内杠。
“自己挑房间,除了这间,门上没符的没主。”
面对着河润东的一脸讽,易山众弟子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在心里默默的翻白眼:“……”
又不早说,而且关我们什么事,是那个房里的人出言不逊又动手,难道还是我们的锅?
“房里的人”·南纮思脸色不大好,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最后沉下来,看着门口的南纮思,想到刚走的宽泊遥,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把门前那堆人轰走,又想起房间是别人的,立场瞬间就坚定不起来了,南纮思进退维谷,最后还是捂着腹部,面色不渝的跟在宽、河两人后头走下楼去。
南缅思想伸手拉住他,但最终只是手指微伸,不知想了什么,收回目光,最终还是没有动作,
“二师兄……”弟子们看向南缅思,直觉他心情不太好,平日里浑身的笑意都给落寞取代了,南缅思笑笑,大概是想表示还好,然而却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地转身跟了下去。
几位师弟面面相觑,最后觉得二师兄和那个“房里的人”似乎认识,还有什么恩怨,像他们这样什么情况都搞不清楚的人,还是不插手多管闲事的好,以免弄巧成拙帮了倒忙,几人小心的关上门,去敲另一间没有贴符箓的房间。
大堂中,宽泊遥随意靠在一排美人靠上,河润东坐在美人靠旁边的那桌,面色苦兮兮的。
河润东长的是张正太的脸,尽管宽泊遥知道他内里是个严厉端庄的人,这分苦兮兮是真的很正经,现在的情况也是真的很危机,但配上河润东的正太脸还是不免感觉他有种“宝宝很委屈,但宝宝不说”的气质。
哪怕情况是真的很严峻,宽泊遥一看见他的脸,看见他这副模样就感觉严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