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爻拍开酒坛的封口。道:“各位,我们今天结成朋友,是要该庆贺庆贺。这里一片荒芜,也没有好酒好菜,只有这一坛酒。若不嫌土酒粗糙,请过来跟我喝一杯。”
却谁也不会在意,纷纷走到萧爻身旁,抱起酒坛,咕嘟咕嘟的喝起酒来。萧爻豪兴勃勃。吟道:“空山结好友,友谊杯中流。恩仇全忘却,化作歌与酒。”众劫匪轰然叫好。不一会儿,便将一坛五十斤的酒喝了个底朝天。众劫匪才与萧爻告别。
待众劫匪走了之后,公孙羽道明了沧海月明珠的来历。萧爻便将那二十八颗沧海月明珠送给公孙羽。公孙羽感激不尽,拿着宝珠,回京复命。阮禹和奥古尼斯也与萧爻告别,仍旧要去北方劝战。奥古尼斯临行前,对萧爻说了些:“我亲爱的朋友,安拉会保佑你,一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等等祝福的话。
小山已无家可归,萧爻与众人告别之后。与萧万立商议,暂时收留小山。
待众人陆续离开之后,萧万立才解了吴才有的穴道。吴才有慢慢睁开眼睛,向四面扫了一眼。没看到那些跟他一道前来的人,自也知道,那些人都已离去。到这时候,吴才有中的五香透骨散的毒已然攻入了心脏,剧毒已融入到了他的血液之中。纵使大罗神仙也回天无力。
吴才有自知将死,一股悲凉之意忽然涌上心头,未语泪先流。吴才有长长的吐了口气。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个卖酒的老板,平时精明干练,左右逢源,从来没碰到过摆不平的事。然而,此时此刻,他心绪捣乱已极。
他看了看大山,又看了看王堡,这两个人是他亲手打死的。他们不该死,却被他亲手打死了。吴才有看着两人,愧悔不已。他伤感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我后悔做了这些错事,为了宝珠,我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我活该。”
在场的人都静静的看着他,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责备他,因为都知道他跟痛苦,若再加指责,就怕他承受不住而崩溃。
吴才有长长的吐了口气,心绪总算顺畅了一些。只听他说道:“萧兄弟,我邀集他们来抢你的珠子,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的。”
萧爻从来就没有憎恨过他,根本就谈不上原谅。萧爻道:“吴老板,我原不原谅你,那不重要。只是你一念之差,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这太不明智了。”
吴才有道:“你说得对,我错了。你如果原谅我了,我求你送我回家。我想见我老婆最后一面,不见到她,我死不甘心。”吴才有忽然跪了下来,道:“求你们送我去见见我老婆。”
萧爻忙扶起他来。道:“临死之前,你最牵挂的人却是你的老婆,足见你有多么爱她。我答应你,一定在你死之前送你回去见她。”
吴才有感激的点了点头。萧爻扶着吴才有,与萧万立等人一道,往许家镇上走去。此时,正是深夜,乌沉沉的夜空中看不到半点星光月影。山林中,偶尔有一两只猫头鹰飞过,扑腾一下,又长声明叫,听来格外凄凉。
五人很快回到许家镇吴记酒馆的大门前。酒馆的大门却虚掩着,吴才有示意,让小山轻轻推开门。众人心中均想:到这时候,吴才有竟还不愿惊动他的老婆。足见他对他老婆的关爱当真是无微不至。便都轻轻的跟着吴才有,穿过大厅,来到后房。
到了后房,却是一个院坝。众人顿时闻到一股酒香,又看到两个土灶。土灶上还摆着几个锅炉,那是吴才有酿酒用的。吴才有看到自己谋生用的家什,一死以后,这些东西不知会流落到哪里,暗暗叹了口气。
气氛格外的安静。众人跟着吴才有有过院坝,转个拐,来到后房。有三间房子,虽不豪华,却也精致有型,一看便知,必是吴才有的卧房了。
五人在卧房门外停住了脚步。吴才有的老婆当然在卧房里。众人想到将要见到他的老婆,多有不便,都要离去。忽然,只听卧房里传来一声女子轻笑。那声音,既甜腻,又柔媚。听来直令人魂魄不安。
萧爻等大为奇怪,刚才轻笑的女子必是吴才有的老婆了。吴才有不在家,深更半夜的,她应该睡熟的,缘何还会笑呢?现场的气氛诡秘已极,人人都在看着中间那干屋子,心中既十分好奇,又有些忐忑,谁都没有说话。
忽然,只听那女子甜腻腻的声音说道:“男子汉该当为国捐躯。”众人听到这话,都觉得大为有理,一个女子能说出这等话来,实为不易。连周元嘉和萧万立都不禁点头默认。同时,又十分奇怪,她这话是对谁说的?难道有人在她的房间里?可这么深更半夜,黑灯瞎火的,除了吴才有,谁能在她的房间里?
却听那女子说道:“你不去投军参战,保家卫国,却深更半夜跑来勾引人家的老婆,小心遭天谴。”
众人听了这话,更确信无疑,一定有人在她的房里,而且还是个男的。萧爻和小山听到这话,已禁不住脸上发热,只想赶快离开。吴才有的脸上已经变成了猪肝色,谁都不敢问他半句话。
忽听得房间里传来一男子的声音。却听那人道:“小心肝。你就巴不得我遭天谴了吗?我要是遭天谴,你以后寂寞时,谁来陪你快活?”
那女子甜甜的一笑。道:“我有当家的陪着,怎会寂寞?”那男子嘿的一笑。道:“你当家的要是真的让你快活,你何必遣他走,约我前来?那男子说得十分自信。”
只听得砰的一声,吴才有撞破房门,已经冲了进去。吴才有咆哮着道:“奸夫**!我杀了你们!”便听得房间里传来一阵激烈的闹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