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道感觉裆下一凉。嚯，好阴狠的招式，旋即急忙想要撤步躲闪，却发现根本躲闪不及——我若是此时后撤，他趁机跟上，那更是奈何不得、一败再败……不行，不能躲。

想到这，李正道旋即单手探出——

三光分力，流星飞电。

流星飞电，三光分力第一式。招式简单，耗费气力最小，速度却最快，用在此时最好不过。

不过拳脚相碰，李正道却突然愣住了，嗯？刚才气势汹汹，怎么力道这么小？比杨春庭差那么多？

本来此时趁着李正道发愣，正是穷追猛打的时候，就见任世平竟然跳了出去，嘴里还大喊着：“好小子，竟然藏拙？阴险，可恶啊！”

啥意思？这人怎么有点做作？而且，不对，刚才交手之际他似乎有所保留，进退间始终护着胸腹……莫非是有伤在身？

想罢，李正道决定主动出击——飞身上前，直冲对方胸腹而去，流星赶月！

“不好，这小子的武学天分？”任世平惊异之下单手护住身前，另一只仓促出手，由下而上，以掌击拳，妄图防守，顿时李正道只觉得眼前阴风阵阵！

这是？好邪性的武技！不管了，加大力度！

拳掌相击，一股阴冷之气顺着李正道手部经脉直往上窜，把他吓了一大跳。

这是内力破体？先天武者！？

不过瞬间李正道就明白自己想错了——这股气息入体不久就被自己的两种内功团团围住，就要化解。倘若真是先天高手，定不会如此容易。

“你这什么招式？”

李正道借机打岔，调养气息，没想到还真有人回答了他。

不过说话的不是任世平，而是一旁的手下败将，“呼呼哈哈，任老弟的撩阴腿和丧门十三手在东望郡城里也是大大有名，先天之下谁不怕这个？怎么了？小子吃不住了？”

杨春庭只顾着得意，却没注意到在他报出名字之后，不但一众看客眼神怪异，就连廖铁手和场中的任世平心里也一阵翻腾。

这人怎么净是些下三路的招式？就这还说别人阴险？这哪像个镖师所学，完全是魔教中人嘛。

廖铁手暂且不说，任世平真气相激之下，感觉对方内力不但堂皇博大，还霸道无比，慌张应对完全不是敌手，这下又遭了同伴爆料，是真的气愤至极——我这为你出头，还让人嘲笑是吧？活该你挨揍。

李正道贼趁机穿了口气，呼，不是先天……

不对，这不完全是丧门手，李正道捕捉到了盲点——丧门手招式虽然阴毒，却绝然不是这种风格。

这种鬼气森森的东西……好像只是丧门手的外形而已。

李正道心里思索，手上功夫却不慢，现在该我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身躯一震，催动自己内力裹着那道阴冷之气向外激发。

浊云手，阴云密布！

所谓浊云手，和李正道记忆中的排云掌有几分相似，都取云之无常。不同之处，这浊云手更加随性，全凭自己发挥，没有固定招式，至少李正道此时所施就与陆云歧不同。

任世平没等调匀气息，发现对面又攻了上来，只得故技重施，不过，这一次是全力出手。

小子，自己找死可就怨不得我了！

万万没想到啊，李正道的浊云手施展起来让任世平摸不到头脑。虽说不能真气透体引发异象，但浊云手的诡变无常却是核心。好像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纵使心有不甘也后继不足。

三招已至！

任世平看着脸色苍白的李正道却不敢继续追击了，只能暗暗发狠。可恶！再有一下这小子就……早知道一开始就应该下重手的。

算了，还有要紧事要做。

接着他一个翻身跳出几丈之外，抱拳拱手，“今日长隆镖局多有得罪，我们认输。”说罢，任世平不管别人脸色，拔腿就要走人。

廖铁手伸手拦他，可任世平不想停下，两人一碰，直接撞了个满怀——

“廖先生对不住，我们长隆镖局丢了人，就先走一步了。”说罢不顾廖铁手脸色，也没过问马队，箭步飞身出了门外。

杨春庭一脸灰败之色怔在原地，他张了张口，想对着李正道说些什么，嘴唇蠕动了几下，终是没有出声，只是招呼镖师收拾车队准备出城——至少今天是没脸在这震川城里待下去了。

接着他又犹豫了下，然后弯腰抱起两杆折断的镖旗，兀自坐在前进的马车上，神情落寞，渐渐走远。

“江湖事……嘿……”

茶馆二楼的陆云歧端起杯子想解解口渴，却发现桌上的茶壶己然见底。他咂巴了几下嘴，仿佛想从嘴里再品出点茶香来，最后索性把茶杯一放，背着手慢悠悠地走下二楼。

“江湖子弟……江湖老……”

秋天的日头有些偏西，四周方才围上来的一众看客终于回过神来，随即又是一阵喧闹——方才喧嚣地来，此时又喧嚣地要离去。

场中的李正道撇了撇嘴，瞪了眼旁边跟着叫好的李元宝。

……

城南渡口，秋风拂过，小船靠岸，有一女子走上码头。

“那个……应该是这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