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黄砚浮服下丹药,调理气血,“果然是匪徒而已,不懂忠义二字。”
“国师以诚待我,我必报之以诚。”
“愚蠢。”牛星汉不想多费口舌,只是冷冷的回答以及……准备的最后一枪。
“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
回应的同样是黄砚浮的最后一剑,此剑非刺,而是砍——此式,匹夫之勇。
“好,好一个匹夫。”
牛星汉乐了,乐得非常高兴。
”这招送你上路吧!”
只见他竟然起势舒缓,波澜不惊,全无方才的刚猛精进。接着又枪尖一抖,似青龙出水,息气成云,天上跟着雷雨大作。
“这……”下面众人都惊呆了,不敢说话,牛星汉似乎消失不见,眼前只有一条神龙游于青冥。
龙乘是气,茫洋穷乎玄间——而此时的匹夫之剑才刚刚抬起。
“啊,掩护砚浮兄……”
“啊!”
“呃!跑!”
惨叫声接连响起,牛星汉已是出了数招,击杀了国师府数人,翻江倒海之势搅乱了国师府的阵型,连招式都跟不上,想拼命还击也做不到——此时黄砚浮行至一半。
那边牛星汉看着援护黄砚浮的众人,顿感有些无趣——“算了,送你上路吧。”
他人枪合一,高高跃起,直取黄砚浮项上人头。
昭武翔龙·杀·飞龙在天
只是,片刻后……
当啷啷啷~~
一把漆黑的短枪掉在地上。
双手无力下垂,低头看去,半截剑尖从自己的前胸露了出来。
“这……”
牛星汉回头看向了刺破他护体罡气又贯穿后心的段承安,突然笑了,“段老弟……我也算以诚待你……你又是……”
话没说完,身前一剑已至,划破他的脖颈,血流如注死的不能再死。黄砚浮也力竭倒在地上,不得动弹。
段承安瞟了眼国师府众人,直接抽出宝剑,又看了眼不曾沾染血迹的幽蓝剑锋,倒提利刃转身就走。
“剑名,无念飞星。”
……
“段承安?”
“是,段承安。”
“可他为何助你啊?”
“应是国师的后手……但我事后追问,他却不肯回答,想来定有其缘由吧——国师这种事做的不是一两次了,国师府当差,习惯就好。”
“那这段承安后来又是如何?”
“不知道,当年我晕了过去,让不少匪徒逃了,这次来又是有些手尾要收拾。”
“所以说……”
“收到线报,此地有连云余孽出现,名唤赵忠,当年也是匪首之一。我正好在隔壁不远,就带人赶了过来,毕竟也是我当年办事不力嘛!”
“赵忠?”
“是啊,赵忠。”
“嗨,我以为你们要抓段承安呢!”
小和尚闭目合十,口宣佛号,似乎对自己的误判颇为不满。
黄砚浮只觉得摸不着头脑,回头看了看同样一脸不解的白如冰,愣了愣神——啥?我啥时候说要抓段承安了?
……
段承安面对着眼前庞大的云雨聚合体,只是简简单单一指探出。
指尖隐隐有红光闪动,而后红光透体,化为了一朵细小的火苗漂浮在空中。
这火苗极其微弱,似乎随时就要被狂风熄灭,但是它竟然在段承安身前坚韧地摇摆着,并且缓缓迎着赵忠飘去——飞卷的云龙,微小的火苗,漫天的风雨,三者仿佛构成了一幕诡异的画卷,世间少有。
最后,云龙和火苗接触了。
没有巨大的爆炸,没有巨大的轰鸣,火苗只是点燃了云龙,然后疯狂又安静地燃烧。
转瞬之间,云龙便消耗殆尽。
段承安终于露出了笑容。他摸了摸胡子,轻身跳下树梢,瞧着坠落在泥地上、狼狈不堪的赵忠,凑近了脑袋——“这招星火燎原,专破飞龙在天。”
接着,他又好像想起些什么,补充了一句。
“我想这招也想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