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太险的话为什么一定要这把钥匙呢?”这是盘桓在范闲脑海里很久的一个问题“如果仅仅是因为好奇心就要冒这么大的险似乎有些不划算。”
“你不想知道小姐给你留了些什么东西?”
“想。”范闲坐在床上微微低着头“但是我想母亲大人一是希望我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开开心心地在这个世界上生活下去如果为了知道自己留下些什么东西而导致自己的儿子陷入危险之中也许母亲不会愿意。”
五竹也低着头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与身周的夜色请删除请删除融为一体虽然他没有看范闲但范闲依然感觉到了一阵寒意。
“你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五竹的声音很冷淡一如既往地很少用置问的句式只是冷静地阐述一个事实。范闲一怔、心想自己入京之后尤其是入夏之后的这段时间似乎真的很享受一个权贵子弟所带来的权力财富以及安稳。
“但你无法操控自己的生活。”五竹继续冰吟地说道:“眼前的一切都是构建在陈萍萍和范建的规划之中。”
范闲的心中生起一股寒冷明白五竹说的什么意思但即便是两世为人自认见识了人世间的冷暖与阴险但他依然不敢相信这种判断压低声音说道:“难道连他们都不能相信?”
五竹的声音愈地冷了:“我的习惯是不相信任何人。”
“那样的生活会很辛苦。”范闲闭上了眼睛似乎在模拟一种永世生活在黑暗中的景象。
“他们死后你怎么办?”五竹难得问就直击范闲的要害。
范闲皱皱眉说道:“我明白了。”
五竹不理会他的表态、继续毫无一丝情绪说道:“能保护你自己的不是阴谋不是权力不是其它的任何东西只是力量你要记住这一点。”
范闲从床边站起身来很恭敬地向这位仆人这位老师这位兄长躬身行了一礼。
“我不知道小姐留给你的箱子里什么但我知道你必须拥有保护自己震慑敌人的足够力量。决心也是一种力量所以我要你找到那把钥匙。”
“是我马上着手处理。”
范闲抬起头来的时候现五竹叔又一次消失在黑夜里。在这十几年的相处过程之中五竹除了雨夜回忆母亲之外极少会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
范闲明白对方的意思这京都繁华销骨蚀魂确实让自己从小打磨的冷静与力量产生了一丝软弱的迹象。这是一次警告警告自己不要过于依赖所谓家族的权力以及母亲当年的遗泽。这些天里虽然自己努力地修行着体内的霸道真气努力熟悉着身上的那三根毒针但是真像五竹叔所说的自己的心其实并没有澹州时那般坚强了。
能保护我们每一个人的只有自己的力量。没妈的孩子像根草小草也得往石头缝外面跑别理会什么阳光雨露自己把根扎得深些把茎整得结实些这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