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闲完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和行动准备之前。这个惊人的消息就会传遍京都从而给自己带来不可预知地危险和强烈的冲击没有人能知道会生什么。范闲很厌憎这种被动的感觉。更有些微微恐惧于事态第一次脱离了自己的完全控制。
所以他才会感觉到无助的愤怒。
他地脚从碎瓷片上踩过表情木然地走到开着的玻理窗前看着窗外的寒雪朔风良久沉默无语不知道深呼吸了多少次终于平静了下来开始准备面对这一次地突状况。
而此时听着他房里声音的丫头们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被他难看的脸色吓了一大跳。害怕的不敢进屋收拾。
范闲摇了摇头挥手示意丫环们退下重新拿起那一叠信件准备全数毁了依往常习惯那般双掌一合想将信纸揉成碎粉不料信纸被揉成了花卷却也没有碎掉。
他微微一怔唇角浮起一丝苦笑海棠来信给自己的震惊太大以至于让自己忘了体内真气全无的可怜状况。
绕过回廊来到庄院里最安静的那个房间前范闲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虽无真力却有蛮力门柱咯噔一声脆生生地断了。
正在屋内小意调配着药丸的费介抬起有些疲倦的脸颊望着学生咳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范闲看了老师一眼直接说道:“先生要出大事。”
费介一惊心想什么事情会让这个小怪物也如此惊慌失措?等范闲将海棠冒险传来地消息讲了一遍后费介也马上惊慌失措起来搓着满是药粉的双手杂乱的头一络一络地绞着与自己较劲半晌说不出什么话。
范闲看着这一幕不由暗中叹息一声知道自己情急之下来找老师确实不是什么好主意费炼毒杀人那是宗师境界可要说临事决断阴谋对敌实在不是他的强项。
“我马上下山。”
“我马上下山。”
师徒二人同时开口说道对视一眼马上明白了彼此的意思。费介眯着眼睛褐色的眼眸里杀意大作:“我去陈圆你去找尚书大人分头进行。”
是的当局势演变成这种情况师徒二人同时想到在京都里的那两位老狐狸。范闲有些头痛地一揖礼便转身吩咐属下去安排马车。
便在他要离开的时候费介忽然说道:“别怕。”
范闲愕然回。
费介尖着声音似笑非笑阴惨惨说道:“冬家伙别怕十几年前的事情不会重演我们师徒二人毒死个几万人再杀出京都去又有谁能拦着我们?”
范闲打了个寒颤心想老师果然是一心朝着自己只是自己只怕没有他那么狠的心。
……
……
来不及与庄院里的那几位姑娘打什么招呼只是与正在绣绣的思思打了声招呼范闲与费介就分乘两辆马车沿着难行的山间雪路往苍山下行去一路上车轮碾碎无数寒冰卷起几丝寒泥。
负责护卫的侍卫分成了两拔六处一半的剑手随着这两人下了山而高达这批虎卫却被范闲极为小心地留在了山上。
傍晚时分费介乘坐的马车在严密的防卫之下进入了京郊那座比皇室行宫还要华丽清贵的庄圆。
“费老?”守门的那位老仆人看着费大人满脸寒意地下了马车心中不免有些疑惑不清楚生了什么事情。
不一会儿功夫圆内灯火大明费介与轮椅上的陈萍萍沉着脸出了圆门在众随侍的护卫下上了马车。
“入宫。”陈萍萍冷声说道只是这句话一说完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柔和了起来轻声说道:“还当是多大的事情值得你们老少二人如此慌张。”
费介搓着手惊道:“这不是大事那什么是大事?”
陈萍萍轻轻抚摩着光滑的轮椅把手嘲笑道:“你这老家伙天天泡在药里一时想不明白倒也罢了。范闲却是让老夫大为失望只要稍一用心便知此事无碍……罢罢小孩子这事情在他心里压的太久一朝被人揭穿难免会有些惶恐。”
马车嗒嗒嗒嗒向京都城驶去不一会儿功夫便入了城门城门此时尚未关闭当然就算已经关了监察院的院长大人要进京连京都守备秦家也是不敢拦的。
马车将要到皇宫的时候陈萍萍才睁开养神的双眼淡淡说道:“这不是坏事是好事。”
费介摇摇头:“我不管了我这就去院里让八处的人准备着。”
宫门处传来启钥的声音陈萍萍拥有不论时辰直入宫中叙事的独权地位然。老人侧耳听着这耳熟的声音面无表情说道:“消息传到京都后先让他们压两天至少这种表面功夫要做出来让人看看。至于范闲的身世……总有一天是要亮明的如今这个时机就是最好的时机。”
范府书房内庆国户部尚书范建正一边啜着酸浆子一边看着身前的范闲唇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也总算看着你着急的模样为父往常总以为你的心肠是冰雪做的。”
范闲苦笑道:“父亲这时节了还开什么玩笑等消息传到京都究竟该怎么办?”他望着父亲的双眼沉默半晌后幽幽说道:“既然这么多年一直瞒着天下人这事想来一定是有人不愿意我出现。”
范建用清湛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儿子轻声说道:“可现实是你已经出现了而且出现的非常漂亮。你与叶家的关系终究不可能一直瞒下去如果要选择一个揭穿的时机为父以为当下……就是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