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知信看得很清楚。
少年的出手并不比醉汉快。
而在于短。
少年的动作绝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也绝没有多用一分力气。
他的手抬起,然后插入对方的心脏。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
但是,就像是经过千锤百炼一样自然。
就像拿起一双筷子,吃饭。就像端起一杯水,喝水。
少年哪怕只要再慢一丝,倒在地的人就是他。
因为他根本没有躲避的姿态,也没有躲避的意思。
他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对方。
他难道不怕死吗?
这一变故发生的突然,闪电般惊起,又闪电般结束,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
茶摊伙计呆了半晌,才开口大叫道:“杀人了!杀人了!”
周遭的路人惊恐万分,都纷纷向外奔逃,唯恐惹祸身。
周围的乱糟糟的空地,凸显出了二十多个精悍男子。
他们的服饰虽然不同,但是却都显现出一种彪悍的气质。
他们站立的姿势方位仿佛毫无规律,但却极有默契,给人一种无声的压迫。
他们把少年包围在了中间。
他们抽出了刀。
一样的刀。
和刚才两个醉汉一模一样的刀。
地的人已倒下了七八个,暗红色的鲜血在正午的阳光下来看像镀了一层鎏金,竟有一种奇异的玫瑰般的瑰丽。
剩下的人虽然站着,虽然他们人还有十几个,虽然他们手中还有刀。
但是他们的脚却都在发着抖。
他们看向少年的目光,就像看着一头恶魔。
少年并不比他们强,他几乎每出一刺,身都会留下一道伤口。
少年也并不比他们狠,他们都是天下各地死囚要犯亡命之徒,一生经历过的惨烈**也不知有多少。
但是他们从未见到过,像少年这么不要命的人。
少年的血仿佛是流不干似的,身子竟也像是铁打的。
无论身中多少刀,无论流多少血,少年除了脸色越来越白之外,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没有看一眼。
他只是拔刺,出刺。
毫无美感。
只有冷血残的杀戮。
从始至终,他的眼神,平湖似的,没有一丝波动。
他既没有大声呼喝,也没有说一句狠话,只是无声的静默。
他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来表达他的情绪。
他仿佛已没有情绪,他是一个机器,杀人的机器。
少年虽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却比说一万句狠话都管用。
杀人岂非是无声的语言?
剩余的人哪一个不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恶徒,但他们看着地的同伴,身体竟有些反胃。
他们杀人通常是为财或为色,也可能是为了一个馒头,但总算还有一个可以说服他们自己的理由。
但是他们都已看出,少年杀人竟似没有目的,杀人只是为了杀人。
少年杀人,就像杀死牲畜一样。
他的心难道也是铁打的?
于是十几个人都停下了手,围住了他,虎视眈眈盯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