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仲卿闭目思索一会,道:“条理清晰,见解独到。操作性非常强,我想,如果按照这种方式进行比赛,汴梁的民众一定会疯狂的。”
蹴鞠在民众间的受欢迎程度非常广,如今加入了后世的赛事制度,其热度一定会爆棚。
这个计划是晏宁提出来的,他就有必要把这件事情做好。
赛事制度还是太先进了,他怕汴梁民众不能接受。
晏宁道:“茶叶买卖虽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但是来钱太慢。”
何仲卿目光一闪,道:“你的意思是——”
晏宁悠悠道:“我知道历届蹴鞠大赛,都少不了博彩。汴梁城里的庄家,无非是背景深厚,资金充足。这买卖,我也做得。”
晏宁道:“明天你帮我约汴梁的四大牙绝,在家里见面。”
何仲卿打听清楚四人的住址,遣人各送了一份请柬,署名内殿直都知。
可是,到了第二天,请的是四个人,来的却是一个。
晏宁也不在意,他把那个其貌不扬,穿着普通的男子,请到客厅坐下。
牙绝,顾名思义,就是牙行的首领。
换句现代话说,就是中介公司的老总,
牙绝往来于商人和官府之间,手中掌握着大两的盐引和酒引,资源丰富,实力雄厚。
盐、酒都属于管制物品,商人若要买卖,那就需要去官府备案,花钱买盐引、酒引,比如一份百斤的盐引,就价值五贯。
商人拿到引,才能在官办的盐厂和酒厂,买到盐和酒曲。
盐、酒这两大税收,一直是朝廷的重要财政来源。
实际,通过增加成本的方式获得税收,是在掠夺民间财产,掠夺老百姓口袋里的血汗钱。因此,贩私盐的事情屡见不鲜。
商人天生,就对官府有一种惧怕感,担心自己的利益无法保证。
牙人应运而生,他们替官府作保,签下文书,一旦商人们有任何损失,都算牙人的。牙人在中间收取手续费获利。
牙人这一行的饭也不是好吃的,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遇到黑心的官府,和狡诈的奸商。就算是家财巨富的牙绝,也有倾家荡产的一天。
所以虽然面前这个人看似不起眼,但是晏宁也不敢怠慢。
“请坐,远来辛苦了。”
男子脸露出十分有亲和力的笑容,道:“不辛苦,小人冯赛,家住的不远,走两步路就到了。”
两人似乎没有准备等其他人,似乎已经忘记了还邀请了其他人,直接进入正题。
巧的是,冯赛只字未问晏宁的官职,也没有问他的来历。
在作了一番自我介绍后,冯赛只说了一句:“一切全凭您吩咐,小人只是个跑腿的。”
冯赛能做到牙绝,眼里不可谓不明,自他一进府来,看了一圈,心里就有了数。
这座府宅,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的那种。而住在这里的人,身份不问可知。
冯赛吃的就是官府这碗饭,却头一回遇到这样的贵人,自然就想结下这条人脉。
所以,当晏宁提出,让他出十万贯本钱时,冯赛还是眉头也不皱一下。
他知道,就算十万贯赔光了,只要能入了这位爷的眼,那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