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都是误会。”四楼的一间雅室内,王霖低声下气,给晏宁赔礼道歉,“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有眼不识泰山,没有认出官您这尊大神。”
王霖耷拉着脑袋,身的武具和甲胄都已摘除,显露出瘦小的身材,看去就像是一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大耗子。
王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您要打要骂,随您的意,只要给我留半条命就行了。千万别......别扒了我这身皮啊,我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求您大发慈悲,饶了我这一回吧!”
房间里还有赵普,赵光义,韩宗训。
赵普和赵光义都没有说话,只是面都有了不耐烦之色。
韩宗训眼珠一转,站起身,向晏宁抱拳施礼。
“晏将军,我给您见礼了。”
晏宁不敢托大,也站起身,还了一礼,“好说,好说,小衙内客气了。”
刚才,赵光义已经悄悄告诉他韩宗训的身份。
他是韩重赟的儿子。
韩重赟目前担任淮南节度使,处理淮南因李重进而起的烂摊子,在军中的地位虽然不如高怀德,石守信等人,但也相差不远。
在演义中,韩重赟为“义社十兄弟”之一。现实虽不是如此,但他也可算是赵匡胤的死党心腹,武艺超群,胆略过人。
对于韩宗训,晏宁的态度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最好能结交,如果不能,也不用结仇。
晏宁微微一笑,道:“之前,把诸位的马匹,带去特制的马厩。没有按照诸位的意思,带进雅间,是敝店的不对。我在这里,给你赔礼了。”
韩宗珣脸色一红,见赵光义向他投来不满的目光,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这话表面是道歉,实际却暗讽他无理取闹。
晏宁点到即止,没有过多纠缠。
“既然事情已经清楚,小衙内不如就此回府,如何?”
言下之意,这里已经没你的事了,你还留下来干什么?
韩宗珣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鼓足勇气,迎晏宁的目光,“我是想说,晏将军能不能放过这位王霖。”
晏宁眼神忽然变得尖锐起来,就好像要看破他的五脏六腑,每一根汗毛,每一根血管。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宗训也知道自己理亏,一滴汗珠从他的额头掉下,他偷眼看了一下赵光义,见他的脸也露出不满之色,心中更是惶恐。
但是他别无选择。
韩宗训道:“王霖负责京都安全,他巡视至此,发现民众聚集,因此前来查看。”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像一棵蔫了的白菜的王霖。“王霖之所以无视法规,强行闯入搜查,其实是我的意见。”
晏宁的脸色忽然难看起来。
这件事,他本就怀疑与韩宗训有关联。巧合的背后,是一股阴谋的味道。
韩宗训很明显,就是来砸场子的。他也一度达到了这个目的,而王霖则和他配合的天衣无缝,小楼一出事,他也跟着出现了。
王霖其实就是布置在外围的一刻棋子,保护韩宗训的同时,也承担了将小楼击垮的责任。
晏宁暗叹了口气,这个韩宗训,还是太年轻了。自己是一番好意,给赵光义一个面子,想要把他从这件事里摘出去,可他却不领情。
不管是谁在幕后捣鬼,今天必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因为,这间屋里坐着赵光义和赵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