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宁知道,长期骑马的人,多少有些罗圈腿。之前在斥候营的时候,那些手下的弟兄,基本都是走起路来双腿微微有些弯曲,给人一种很墩实的感觉。
契丹人也是如此,晏宁自己观察过,他接触的契丹人,也就耶律休哥是贵族,罗圈腿的情况稍好一些,其他人都很严重。
一圈罗圈腿踢蹴鞠,想一想那个画面,那么多小门,晏宁就忍俊不禁。
契丹人玩玩马球还行,蹴鞠,还是算了吧。
晏宁几乎已经确信,跟他们在决赛中相遇的,是殿前司的同事。心里想着,诶,跟前世的乒乓一样,到了最后,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颇有些自娱自乐的意思。
殿前司中的主力有呼延赞,还有几个之前认识的军官,到了决定最后冠军归属的时刻,还真有些面太熟不好下手的感觉,是不是该找他们商量一下,换一个比较友好的方式。
“你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曹彬走过来问道,经过一场场蹴鞠比赛和这么多天来的交往,两人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尽管曹彬要年长十岁,但是他很喜欢这个小老弟,举得他在军事非常有才华,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二人能够并肩战斗。
晏宁道:“我在想,比赛进行到这儿,基本算是结束了。另一边殿前司稳操胜券,到时候,决赛要是碰了熟人,还真不好下手。”
曹彬也认为殿前司肯定是他们最后的对手,含笑道:“那可不行,比赛终归是比赛,双方各施手脚比较好。我建议不要在赛前去找他们,免得尴尬,大不了赢了之后给他们赔礼道歉。”
王承衍羡慕道:“殿前司真是好命,他们和契丹人的比赛,听说官家亲自登台助威。我们怎么就没抽到契丹人呢?”
相比与南唐之间的国仇,这只能算是汉人的内部战争,归根结底,大家都是炎黄子孙,是政权之间的对立。而契丹人,则是民族之仇,立场瞬间就升到了一个高度,所以连赵匡胤都出动了。
曹彬面露出了理当如此的表情,眼睛里闪过一丝愤恨,“这其中有原因的,不单单是契丹人与汉人的对立。如果仅仅如此,契丹人好歹是使节,官家也不会出面镇压。”
晏宁眼睛里光亮一闪,听出了话外之意,“曹兄,这是怎么回事?”
曹彬是客省使,负责接待外交使节,晏宁不清楚这其中的内幕,曹彬应该是门清的。
曹彬见周边没有其他人,也知道晏宁和王承衍知道了也不会外传,于是悄声道:“契丹人经过最初的表示友好的使命之后,终于展露出了他们最终的意图。”
曹彬一字字道:“他们想要大宋继续向辽国纳贡,而且,割让世宗北伐时占据的宁州、瀛州、莫州。”
晏宁和王承衍都是一呆。
契丹人是什么意思?不是来和宋朝建交的吗?这是搞什么?难道还以为大宋是软柿子不成?
严格意义来说,周世宗临终前的北伐,虽然因为忽然重病而意外终止,但是却保留了胜利果实,那就是述三州。
事情发生的时间也不远,前年的事而已。
当时契丹内部混乱,已经无力出兵干预了,辽朝内部甚至已经作好了放弃燕云的准备。假如柴荣能多活一年的话......
可惜,历史没有假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