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名兵丁豪气冲天,一齐抱拳道:“请了!”
晏宁意气风发的一撩衣袍,雄赳赳气昂昂的进入考场。
考厅中摆了一百余张桌案,面放置了笔墨纸砚,桌角贴号牌。晏宁在自己的位置等待片刻,众人到齐,考试开始。
数名巡考员举着一块木牌迈着四方步缓慢的在过道里走着,木牌写着考题,来回走了数遍,确保所有人都能看清楚。考前考官说过,如果看不清楚,可以提出。
晏宁看见考题,心中大定,耳畔传来刷刷的声音。却见后排几人正在奋笔疾书,笔走龙蛇,连看都没看考题一眼。这几人竟是连考题都不看,二话不说,打开答卷就是干!
晏宁的眉头皱了起来,抬头看见主考官礼部尚书陶谷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似睡非睡的弥勒佛模样,心中暗骂,陶谷真不是东西,除了出题的窦老师外,也就只有陶谷提前知道考题,窦老师只透露给自己知道,看着情形,陶谷没少泄题啊。
暗叹一声世风日下,舞弊成风,从道德将自己与其他舞弊者区分开,晏宁拿起笔将早就背熟的文章默写出来。
正写的手酸,一瞥间,只见左侧的一位仁兄翘起了二郎腿,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鞋底。晏宁眼尖,看见那鞋底密密麻麻写满了蚂蚁一般大小的字迹。
暗叹一声道德沦丧,晏宁继续做题。
写完之后,晏宁再次看见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左侧那位仁兄的一只脚已经没有了靴子。靴子堂而皇之的摆在桌案,那位仁兄一边不慌不忙的抄写,百忙之中居然还回过头来对晏宁笑了一下。
晏宁再看考厅中的巡考员,个个一本正经,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考厅中众生百态,有的交头接耳,有的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小抄,有的手里拿着别人的试卷。
出了考厅,人人都是自信满满。
晏宁却没有了之前的优越感,反而有些担忧,因为大家都作弊的缘故,所以文章水平都一定很高。锁厅试也是要刷掉一部分人的,大概是四成左右,这样一来,他的前景就很不妙了。
晏宁不知道的是,锁厅试不是为了选拔人才而设立的,而是为了给一些底层官员一个出身。陶谷之所以敢大胆的泄题,是因为大家都是同僚,抬头不见低头见,得饶人处且饶人,尽量不做得罪人的事。
至于谁能录取,除了看具体成绩,还要看名帖,也就是出身背景。考不也不用气馁,就算这次考不,还有下次。
回到家中没一会,何仲卿在书房见晏宁,笑着问道:“老爷考试如何?”
晏宁苦笑道:“把你给我作的文章都默出来了。”
何仲卿早年屡试不第,但是经义水平还是不错的,查阅书籍,也能写出一篇好文章来。晏宁从窦老师那里拿到考题后,就是让何仲卿代笔的,此刻何仲卿前来,另有要事。
晏宁招了招手,一个黑衣人影子一样出现,晏宁吩咐道:“不要让人靠近十步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