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却能准确拿捏住人的痛处,少年老成。
想到这,阿淼很快镇定下来,做恍然大悟道:“难怪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卫弟啊,两年了吧,都变得我认不出了,来,快给姐姐好好看看。”
阿淼摸着聂卫的脸,作势一脸惊喜:“两年不见,都长成大人了,若是舅母见到你,不知道她老人家该有多欢喜……”说着也故作激动地把聂卫抱住,亦低声在他耳边说:“且不论姚淼是否真的有个表弟,一个是伴他左右数月同他共过生死的奴婢,一个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陌生人,你说,殿下是更愿意相信谁?”
聂卫听着,笑容依旧,脸色亦不曾有变。
瑞谚在一旁冷眼看着,从难以置信逐渐变得若有所思。
“本王不是想打扰你们姐弟团聚,只是提醒你们一句,这批杀手也许还不止这几个,是不是该换个地方再寒暄?”
聂卫走到瑞谚面前咚地一声跪下:“小人找到了亲人,现已无处可去,斗胆求殿下准许小人同阿淼姐姐同行。”
“你是想跟随本王吗?”
“小人愿追随殿下左右效犬马之劳,望殿下收留。”
瑞谚转身看阿淼:“你是他姐姐,你觉得如何?”
阿淼也跪下道:“若能得王爷垂怜让我们姐弟从此不再骨肉分离,奴婢今生将永感王爷大恩。”
瑞谚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人,思度片刻道:“收留聂卫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委屈你暂时作本王的马奴,你可否愿意?”
聂卫磕头如捣蒜:“小人愿意,谢殿下!”
侧过头,正迎上阿淼的目光,对视间,无言胜有声。
就这样,各有心思的三人,命运般地结伴同行。
而阿淼心中始终隐隐不安,聂卫刚才要挟的话语还言犹在耳,他到底有何目的,若他所说为真,为何不仅不揭穿自己,还顺势而为甚至就这样容易的让瑞谚接受了他?瑞谚表面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但他的心思极其复杂,喜怒亦是无常,天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于是更加令阿淼的心七上八下。
这两个男人,于此时的她,无异于两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爆炸的火药炮,随时会让她粉身碎骨。
“聂卫,本王问你,你被困在鬼林中的时候,是否见过本王的护卫队?”
“回王爷,小人确有见过,但他们好像都把小人当成了刺客,追着小人打了好几个转之后,就没见着了。”
“哦?”瑞谚眉头向上一挑,“这些护卫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兵,个个身手了得,你能在他们的追逐下还能全身而退,看来就你的身手,刚才对付那些刺客也只是小试牛刀。”
“王爷过奖了,论功夫,小人哪是王爷那些护卫兵和刺客的对手,小人只是得了地形的优势,加上他们可能又遇上了林瘴,所以小人才得以脱逃的。”
“那你是如何出这鬼林的?”
聂卫笑道:“小人识得一种飞鸟,这种鸟有一种习性会在飞行的沿途撒下自己的粪便,林子没有水源却有它爱吃的浆果,所以它会往返于林外的水源和林中所筑之巢之间,飞鸟不会迷路也不会被林瘴所惑,只要一路循着它的粪便,定能走出鬼林。”
“林中无数飞鸟,如何识得是哪一种?”
“世上鸟类粪便无非黄白黑三色,而此种鸟粪为红褐色且夹杂有残留的浆果籽,辨认也非难事。”
瑞谚赞许地拍拍聂卫的肩膀:“本王到底是未曾识错人,阿淼,你这表弟可谓机敏过人。”
阿淼勉强扯起嘴角报以一笑,见聂卫斜着眼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瞟着自己,并做了一个“我盯着你”的手势。
这就纳闷了,她过去几个月的小心谨慎都还不曾真正获得瑞谚的信任,而仅仅半日,反倒被这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聂卫轻而易举做到了。
想到这,阿淼感到很不忿,恼怒地盯着前面走着的瑞谚,委屈的眼神似想把那个不开眼的男人后背烧出两个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