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默“无论别人怎么看待我们,我们问心无愧就好了。”
贺岚“可我,问心有愧。”
她这一句问心有愧让裴言默彻底沉默,她说她问心有愧,他说问心无愧却也是自欺欺人。
韩意云正在专心致志的看着赵南浔解着旧时一盘死棋局,他挺直着腰身就像是了从小接受过古时礼仪教育的人,赵南浔手里攥着两粒白子抬眸问他“你看了这么久,没想到你竟然懂围棋。”
“我本来不懂,后来在鬼市和张哲学会的,她一点点教起我的。”韩意云平静回答。她嗯了一声,张哲举止做派虽然浮夸更像是刻意模仿西方的仪态。可在她的眼中看张哲更像是一位接受过多年教育的古代大家闺秀。
“文件快要拿到手了,裴言默也要被送回他的身体了,你准备怎么办?”
韩意云盯着棋盘看着密密麻麻的棋子犹如一团乱麻乱的很,他轻叹一口气“怎么办?”他嗤笑“我是个死人,他们是生人,我和他们的生活再没有干系。”他顿顿“他和她……能在一起会是一个最好的选择。”他释然,这么多年记得的情谊未曾淡下去半分,爱人和友人都不曾愧对他半分,他又怎么斤斤计较非要活人看着他这个死人的眼光?人生在世负重前行,他能做的就是让他们不要背上他这个重千斤。
“你倒是看得开。”赵南浔无奈摇头落子,一盘器局厮杀凶猛,黑白双方各不向让,她又紧接一子落下棋局豁然开朗。“果然让出一些,就会简单的多。”她瞧着他笑意盈盈,他也是含笑点头“是啊,棋局解开了。”
赵南浔伸手端起紫砂壶替他续杯热茶,那茶气飘起一缕细小的雾气,他伸手触碰着透着热气的茶杯最后握住没放手。她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这样宁静的日子她过了许久了吧,每次五十的客人提出各种千奇百怪的愿望的时候她都是笑笑不作评价,每次完成愿望时她都会倒上热茶。他们的岁月漫长无止境,十年百年千年,遇见了许许多多的人和鬼,但是从来没有再遇见过同一人。今日与他对坐饮上一杯茶,经年以后再坐在对面的人便不是这同一人了。
两个人离开这房中到了外面看见慕容正耐心的打理花草,她低头敛笑,他也是这幅岁月静好的模样。
门外沈临酆敲门,慕容直起了身子向外看去,赵南浔开口“进来吧。”沈临酆踉踉跄跄的走进来,一直手臂滴答滴答的滴着血,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已经被他握出褶皱的文件袋说“我拿到了。”
听到这里她不自觉的挑了挑眉,头也微微扬起道“红菱,替他治伤。”
屋内的阮红菱抽着烟走了出来扫了沈临酆一眼,她明明就是个给鬼魂画冥妆的现在都已经干起了医治的行业了,可这是个大活人,她可能下手没轻没重的。想到这里,阮红菱掐了烟道“瞧我这记性,这韩意云和裴言默不都是医生吗,你们来吧,就不用我这手生的了。”
赵南浔也点点头表示赞同,沈临酆抖着手把文件递给赵南浔跟在阮红菱和韩意云身后去包扎。她摸到文件上的血迹有些反感的皱了眉头,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厌恶,她盯着手心的血突兀的出现了一条白色湿帕擦拭她的手心。慕容默不作声的将她手心里的血擦拭干净,血迹染红了一片白丝帕,他又握着丝帕转身到了花房的水龙头下面洗了洗。她盯着他一气呵成完全自然的动作,微微侧头嗤笑。
她刚想打开文件看里面究竟是什么,面色慢慢的冷了下来,她冷声道“出来。”
从桑树下慢慢移除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是秦乐可,她咬着嘴唇说“你们真的是好人?”而此刻的秦乐可不是生人而是鬼魂,她看秦乐可并无任何外伤也不知道她的死因,但是赵南浔透过她的眼眸看见了她生前之事……
“偶像!你真的太有才华了!”秦乐可一脸花痴的撑着手臂盯着沈临酆。
沈临酆眯着眼睛笑着“你这是眼睛里自带粉丝滤镜,理智一些吧。”他伸手拍拍她的头。秦乐可犹犹豫豫的问他“你能到我家做客吗?”
“嗯?”沈临酆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可当这个机会送上来的时候却犹豫了,他真的做好了欺骗她的准备了吗?“为什么要邀请我?”
“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就连是医生无所不能的爸爸也不能保证我可以活过十六岁。可我现在已经过了十六岁很久很久了,我还记得我过十六岁生日的播放的就是你的歌,所以啊,我很喜欢你,你是我的偶像。我希望你能到我家做客,让我告诉爸爸妈妈我追星成功了!”
“你好像很崇拜你的父亲?”
“嗯嗯,他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他救了很多人!他还有很多比较厉害的学生!”说道这里她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