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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乡下生活(二)

在乡下的生活简单而宁静,每天跟大自然的作息时间一样,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每天一大早,他爸起床赶班车上班,他妈妈就要去山上放牛,我就在屋后的竹林里遛达三圈,有时候我会迎着晨光爬到小山坡上,找颗树阴下的绿草地坐下,身边杂草堆里还残留着未退完的晨露,望着远处火红的太阳渐渐升起,万物苏醒,小虫们都争先恐后的歌唱,开始一天的活动,鸟妈妈带着一群小鸟们在低矮的树枝上飞来飞去,正叽叽喳喳的聊着天,不一会儿它们又成群结队的飞到草地上,仔细的觅食。放眼望去,农田里全是成片绿油油的禾苗正随风起舞,田埂上陆陆续续走着赶着牛羊的村民朝对面的山坡走去,村庄里随着鸡、鸭、狗的出笼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变得热闹非凡。我用手抚摸着肚子里的宝宝,他在肚子里仿佛也感觉到了天亮,在自己温暖的小房子里做着运动,我在肚皮上拍他,他就在里面调皮的用小脚踢外面,我拍右边,他就踢右边,和他隔着肚皮做着踢打的游戏,乐此不疲。

我回到家里时,已是大早上了,热得满头的大汗的我开始一天的家务。首先拿着一大袋玉米粒走到院子里,喂鸡鸭,看着一大群鸡鸭在猛叫着示威,争抢食物,一只病殃殃的小公鸡,除了被鸭子欺负以外,还经常被他的兄弟姐妹欺负,只要跟他们一起喂食,它只能躲得远远的,基本上不敢上前抢食,只能偶尔捡抛撒玉米时,跳开的几颗,以大欺小,以强欺弱在动物界也体现得淋漓尽致。喂完家禽后,就开始做早饭,虽然是乡下,但夏天还是免不了炎热,特别是生柴火煮饭时,除了被烟熏得泪流满脸以外,还得忍受柴火的炙烤,每餐饭做好已是汗流夹背。他妈妈每天早上放牛回来,吃完早饭已是临近上午,又继续出门去地里干农活,整个村庄,上午只有地里是热闹的,村庄里是安静的,除了我和一位生病的长辈以外,基本上是没有会人待在家里。每天上午无处可去,家里又炎热难耐,只能拿着唯一陪伴我的收音机躲到屋旁的竹林里听收音机,透过电波的声音了解外面的世界。每天我负责家里所有的家务事,以及牲畜的喂养,他爸爸每天下午回家吃完午饭后,就会去地里跟他妈妈一起干农活。毕竟我是第一次与两个即跟我毫无血液关系,又没有在一起生活过的人,住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处处都得小心谨慎,每天做好饭菜后,给他们盛好饭,倒好水放在餐桌子上,开始他爸妈觉得我太客气,对我像对待客人一样客气热情,可时间一长,我所做的一切他们都觉得是理所当然了。有一天下午,他爸爸下班回来,看见我坐在门边吹风扇,人还没进来,就听见大桑门的问道:“小梅,今天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做饭呀?”我指了指厨房说道:“巧夫难为无米之炊呀!即没米,又没柴,冰箱里也没有菜,我不知道怎么做。”他听我这么说,就急忙走进去一探究竟,确定什么都没有之后,就暴跳如雷的说道:“你是怎么当家的?我们放手把这个家给你当,你倒好,啥事都不管,没有米,没有柴了也不提前说一下,搞到没饭吃了,才说,还是我问你才说的。要是当年,你这样子早饿死了,我们当年刚成家的时候,米缸里的米都是自己去地里干活换回来的,你现在吃现成的都搞成这样。”我不满的小声说道:“我怎么知道,我昨天晚上做饭的时候,米缸里是有米的,厨房里也是有柴的呀,没想到今天什么都没有了,你让我去哪里找呀,”正在这时,他妈妈扛着锄头回来了,他妈妈连锄头都还没放下,就被他爸爸质问道:“家里没有米,没柴,没菜了,你不知道吗?”他妈妈不急不慢的说道:“我知道呀,昨天那些米我用来喂猪了,本来打算今天上午要碾米的,结果忘记了,现在你碾米,我去下面商店买菜,还来得及呀!”他爸爸一下子把手里的水瓢狠狠的扔到地上,对着他妈妈破口大骂道:“一天到晚就知道干活,干活,一年到头又没看你种出什么来,要不是我出去工作,你早就饿死了,我在外面上班回来,还要干家里的活,你除了吃饭,还会什么?”他妈妈不甘示弱的把锄头一甩,锄头的锋利的口子刮到他爸爸小腿的前面,被刮掉了一大块皮,瞬间血液外喷,他爸爸立刻蹲下去,捂着伤口,眉头紧皱,嘴里一直碎碎念着止血的咒语。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搞得手足无措,看到他爸爸腿上的血顺着脚一直流到地上时,我的心脏砰砰直跳,肚子里面的宝宝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紧张,一直不安的在里翻滚着。我看着他爸爸腿上往外流的血液慢慢的在变小,直到没有再流。急速跳动的心,才慢慢的平静下来,我小心翼翼的拿了一些纸巾递给他爸爸,他爸爸正伸手过来拿时,却被他妈妈一把夺过去,扔在地上,气愤的说道:“不要给他,痛死他活该,他很有本事,让他自己搞定。小梅,你要是饿了,你自己下碗面吃,不要管我们,我今天不吃了。”他妈妈转身向房间走去,随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关门声,房间里传来他妈妈悲痛欲绝的哭声。他爸爸慢慢地起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自己拿了块布条慢条斯理的包扎着伤口。我拿出面条出来时,问道:“爸爸,我下碗面条给你吃吧!”他爸爸感激的说道:“行,今天下午我们就吃面条吧,加两个鸡蛋。”我答道:“好!”我用煤气,很快就下好两碗面了,条面上卧着两个荷包蛋和几片红辣椒,看上去味道不错,早已饿得头晕眼花的我,开始欣然享受我的美味面条。他爸爸扶着椅子,小心的走到餐桌旁坐下,吃了一口,夸道:“不错,这面条下得有水平,好吃。”他爸爸一边吃,一边跟我说起了他们的过去,大声的说道:“当年,刚和你妈结婚那会儿,她连饭都煮不熟的,煮饭炒菜这些都是我教她的,她年轻的时候脾气火暴的很,只要一点不顺她意,她就像发疯似的,把家里的所有的东西扔掉,我们家里的碗筷每年至少都要买两次,有一次她把家里的东西全都砸完了,两个孩子扔在家里不管,跑回了娘家,当时她在那边待了半个月,我都没有去接她,我当时就想,如果她不回来的话,我就打算跟她离婚,以为她是谁呀,砸了东西不说,孩子不带,还跑回娘家诉苦,他们娘家人还以为我把她怎么样了。”我听得目瞪口呆,后背涔出一阵阵冷汗,心想:“他妈妈还真是不简单呀,看来以后得悠着点,一个不小心就把她给得罪了,那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我好奇的问道:“那后来怎么处理的呀?”他爸爸自豪的说道:“后面看到我没有去接她,估计那次我是动真格了,她又害怕了,后面自己回来,把楼上砸的一片狼藉,乖乖的收拾好了。为什么李艾这么大才结婚,也是他妈妈导致的,李艾刚出去那两年,在深圳谈了个外面的女孩子,谈了好几年,还带那女孩子回来了两次,人是长得不错,性格也好,就因为她是外省的,他妈妈说什么都不同意,天天以死相逼,后来我只好劝李艾跟那女孩子分手了,我们全家都怕她,大家都让着她,尽量不与她针锋相对。所以李艾后面找女朋友的时候,他只有一个要求,只要跟他妈和得来就好了。”我不爽的说道:“哦,原来如此,难怪当时他跟我说只要跟他妈妈和得来就行,他都无所谓。”实在不想再继续听他爸说下去,只好狼吞虎咽的吃完面条,就回房间处理自己的情绪。

我心里的气无处发泄,可又忍不住,只好打电话给李艾诉诉苦。跟他说道:“'你爸爸今天又在我面前提起了你当年的光辉情史,看上去,他对你以前的女朋友还挺满意的。”电话那边不耐烦的说道:“哎,他们老人家,你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多担当些,你在家里就多迁让他们!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牢骚满腹的说道:“既然那是过去的事了,那为什么,他还总是在我面前提起呢,不就是念念不忘吗?我就是活在别人的阴影里,我费尽心思的讨好你父母,你们总认为我就是理所当然的。”他讥讽的质问道:“难道孝敬父母不应该吗?什么是讨好我父母,难道不也是你的父母吗?你在家里不过就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这有什么值得你宣扬的,还振振有词的邀功,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我气得直接把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手机被摔得粉身碎骨。看着地上手机零件七零八落的躺在地上,犹如我的心情一样,跌岩起伏,错综复杂,但却流不出一滴眼泪来,因为心已经丧失去了痛的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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