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狂生,竟然殿试之时还作弊,来人,拿下。”
“冤枉,我冤枉啊,大人……大人,我真的冤枉啊。”
这个考生哭哭啼啼不说,还上来撕扯刘侍郎的袍服。
姿态当真是难看,刘侍郎心里不齿,面上越发不好看起来。
旁边的考生还在叫嚷:“大人,就在他袖子里,我们都看见了,赶快搜他。”
这一下,仿佛不搜身,没办法交待的。
刘侍郎不耐,对殿前武士说,“来人,那就搜一搜吧,本座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武士们本来就在帝前当差,一向眼高于顶,就算是一品高官,只要犯了事,一样当庭拉下去打板子。
在这些考生面前,自然是更加不讲情面。
这些能参加制科考试的,多半都是些沉寂下僚的小官。
那些六品以上的官员也不用参加这种考试了,他们只要站对了队、好好跟着上司混混政绩,总能升迁的,何苦要在科场上一较高下。
说时迟那时快,殿前武士们就把那个那个考生的外袍扒了下来。
里面的中衣雪白,但袖子上却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那个考生吓的脸都白了,慌乱中,跪下磕头认错。
考官们还没怎样,倒是惹的旁边人笑话不已,以后怕是再也无颜见人了。
刘侍郎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考生卢氏,科场舞弊,罔顾皇恩。
着,革去功名,赶出考场,永不叙用”。
这个卢生仿佛一下子泄了气,瘫软在地上,殿前武士驾着他就要出去。
忽然听着大总管细细的声音慢悠悠的道:“且慢……”
刘侍郎心中不快,寻思自己刚开始发落舞弊考生,且是职责份内之事,这个大太监就出来捣乱,以后官场上我的颜面何存?
便使了使颜色,让殿前武士们快点行动。
谁知道,这一次他却打错了主意。
这些殿前武士们可是知道大总管在宫里的身份地位的,每天能见到皇帝不说,随便一个机会都能挑出你的错来。
因而他们一听到清池的声音,立即就放下了瘫软的卢生,让他且在冰冷的地面上凉着。
清池上前来仔细看了那个卢生,面目虽然不熟悉,但袖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却是成篇的文章,这就不是胡乱猜题的那种,知道问题十分严重。
“刘侍郎,你可看清楚了,他的袖子上正是这次出的题目,怎么能轻易放了他。
回头陛下问起来,我们该如何交待,你们礼部科举司的官员,就是这样当差的?”
刘侍郎听他提到皇帝,虽然生气,也确实觉得自己有点莽撞了,没有细细盘问一下。
“大总管说的有理,那就将这个卢生收监,让刑部严加审问。”
“刑部?你们这些外官,未必当得好这个差事。
我看,不如交由二条司去,保准能问个明白。”
说着走向那个卢生:“狂生,本公公这样处置,你可服气?”
那个卢生已经吓的腿软,如何能说出话来,只能由着殿前武士押了去二条司。
本来响晴的天气,这时忽然打了一个雷,不一会淅沥沥竟下起了今春第一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