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叔叔，你是我爸爸的朋友吗？”

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下传来，一只柔软的小手拉住了王锦礼的小指，好奇问道。

王锦礼低头只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出现在身边，脸上挂有泪痕。

“小宝！”没等王锦礼回答，一位一袭黑衣的中年女子快步走了过来。

“妈妈，这位叔叔是爸爸的朋友吗？他也是来送爸爸去天堂的吗？”

孩子天真地提问，却不知这番话会让妈妈哽咽难语。

中年女子强忍着泪水点了点头。以最快的速度平复情绪，继而对王锦礼礼貌地点了点头，道：“请问你是？”

“肖恩的朋友。”王锦礼答道。

“以前好像没有见过你。”

“嗯，认识不久。”

“谢谢你特意来送他最后一程。”

“他是病故？”王锦礼猜测道。见对方情绪又要上来了，他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只是比较惊讶他怎么突然就走了。”

越解释，情绪上来反倒越快。这状况让王锦礼不知所措。

这时，另一位女子从哭丧的人群中走了过来，一把搀扶住摇摇欲坠的亡者妻子，一边继续那个自曝身份的问题。

“你是我表哥的朋友？”

“是的。”

“感谢你能来看他。”

“萍萍，牵妈妈去奶奶那儿。”

“好。”

看着小人儿牵着大人儿离去的背影，王锦礼想起了自己的外婆。

外婆离世时，他大概和小女孩萍萍一样的年纪。妈妈哭成泪人，连走路都走不稳，他也这样牵着妈妈一步一步慢慢走……

他犹记得，因为没钱医治，外婆永远离开了他们。自此以后，他对钱又爱又恨。

“我表哥工作很拼，没日没夜地忙碌，事业蒸蒸日上，身体却一落千丈。两个月前他突然昏倒，去医院检查时……”

“我懂，透支身体拼事业，这种事我曾在新闻上看过，屡见不鲜，深感惋惜。但至少，这是值得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值得？”肖恩的表妹一改客气的口吻，提高声调质问道。

王锦礼后知后觉这大实话说的很不是时候。他这到底是来送葬呢还是送不快？

在人家葬礼上说人家死的值得，是不是脑子有病欠骂呀？

“你别误会。”王锦礼连忙解释。

他第一时间想出的应对之法是掏出手机给她看肖恩发给他的短信，但游戏规则不能忘啊。

规则一就是不能向外界吐露与游戏相关的内容。

他与肖恩非亲非故，肖恩又尊称他为神秘人，这条短信肯定是游戏推送的。给她看短信便算是违反了游戏规则。

大脑高速运转，他决定撒一个小谎，应对尴尬的局面。

“在你表哥去世前几天，我、我去医院看望过他。他对我说，钱真的是个好东西，拿命换钱值了。”王锦礼的语速很慢，毕竟临场撒谎非他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