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走了陈金燕，老李老婆和老李两个人在屋里头干坐着，老李老婆打着毛线，是给两个女孩儿织的毛衣，孩子涨得太快，她拆了旧的，补了些毛线，织两件更大的，好等秋天来了穿上。边做边想着，脑子里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巷子里偶尔邮递员来了，她就疑心是不是有王瑾的信，想得多了，她忍不住对着老李说道：

“你说，八一现在怎么样，会想明白过来吗？”

老李听见了，他自己心里也是烦得很，他关了收音机，扔了报纸，自己跑出去走几步，留下这老婆一个人在家里头，又流出眼泪来。

老李在巷子里走得飞快，生怕碰见熟人，他好面子，可自己儿子这事情，只怕早已传了个便，几条巷子人的早就知道了，他刚准备往马路口走去，远远见得两个人影朝自己走来，老李一阵心里发虚，又快快折返了回去。

老李老婆见着老李怎么又回来了，心里头本就不痛快，埋怨道：“你不是冲出去了，怎么这么快就冲回来了，在外头浪久一点不好？！”

“你懂个屁！”老李心里很是不痛快，他不想跟这老婆吵，却也一样想要有个闷气的出口。

“我不懂，你懂？！你懂你怎么就没看出来你儿子搞的这起个事情！”老李老婆哭着回嘴道。

“你这是怪我？！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拉什么屎放什么屁，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凭什么说我不知道，他是我儿子，也是你儿子！”

老李听得这老婆这样回嘴，心里头那无名火一股股地往上窜，想着自己几时受过这样的怄气，怎么生得这样一个傻儿子，让自己出尽了洋相，待见着这老婆还要嚷嚷些什么，老李抄起桌上的收音机，大吼一声：“给老子闭嘴！”，那收音机在地上被砸得个稀巴烂！”

老李老婆见状，更是哭得惊天呛地，她扔了手上的毛线，哭着往外头跑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