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月跑出了医院大楼，在方书玉经常陪她散步的小花园和操场上寻找着，几个病人和医护人员从她身边经过，投来异样的目光。

她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那个亲切可爱的小姐姐。

该不会是真走了吧？徐明月又不死心地绕到楼侧面，抬头望向顶层的小天台，隐约看到栏杆处有个人影。

她松了口气。跑到小天台，气喘吁吁朝那个身影喊着：“小姐姐，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

方书玉穿着一件棕红色的外套，正站在栏杆边向远处眺望远处，她听到声音，赶紧抹了下脸，回过头说：“徐……月月，你怎么上来了？你今天不是要出院吗？”

徐明月走过去，看了看方书玉微红的眼睛和鼻头，不知道又在这里哭了多久。

“小姐姐，你是舍不得我吗？那你怎么没来送我？”她和方书玉并排站着一起，也看向远处的大门口。

下午，进出医院的人并不多，偶尔经过一辆车，也很快驶过去。路两旁粗壮的银杏树正在被风吹舞着叶子，看起来好像是飘起了一阵金黄色的雪。

方书玉苦笑了下，“拿下代言人的事情，是该当面恭喜你呢，其实第一次见面我就有预感，你真的很优秀，比我女神优秀多了……”

“不说这个，我听别的护士说，你要离开医院是怎么回事？”徐明明轻轻蹙眉。

“这你都知道了？”方书玉顿了一下，说出了想了很久的话：“我该走了，最近表现太差了，我在这里也做了好几年，还比不上新来的，真的很丢人啊。也就没好意思和你告别，”

徐明月看着比自己低半头的方书玉，认真地说：“喂，小姐姐，你是不是被别的护士欺负了啊？我听她们说你收礼，说的是那个手机吗？我可以让冬哥找你们护士长理论啊！你可别冲动…”

“不用了，月月，我可能真的很没用，什么都做不好，原来工作不开心的时候，还能看看女神，还能和后援会的姐妹们一起聊聊天，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方书玉侧过身喃喃说着。

徐明月听着她的自言自语，好像能体会到她的伤心。

这种熟悉的无力感，令她想起自己半年前受伤时，躺在病床上煎熬的恢复期，还有第一次发病时，内心的痛苦以及对未来的迷茫。

为什么这种事情会轮到我？我以后该怎么办？

在圈子里，这些心情是完全不能和别人倾诉的。

“小姐姐，不要再哭了，要不……”

徐明月的手机响了一下，是谢肖冬发来的语言：“月月，你这告别仪式是不是太隆重了？我去停车场等你啊，病房里呆着难受。”

方书玉听了赶紧说着：“月月，经纪人在等你，快回去吧！放心，就算以后见不到面，我也会默默地当你粉丝的。”

徐明月眨眨眼，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她问道：“为什么见不到面，你要回老家吗？”

“还没想好……老家的医院规模设施可能没有这里好，换一家医院做吧，不过我可不想在医院里再见到你啊。”方书玉说完，伸手把徐明月的外套领口紧了紧，“这里风大，你快回去吧，我一会去宿舍打个包，先回老家休息一阵子再说。”

她松开手，挤出一个微笑，“很高兴认识你，月月，我很看好你哦，以后要多多营业啊。”

徐明月心里打定主意，随手指着天上说：“看！流星！”

方书玉真的笑了：“你别逗我了，大白天哪儿来的流星？”

“如果真有流星的话，你想许什么愿望？”

方书玉看她一脸认真，只能回答：“我希望……我的人生不要再糟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