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华缓缓抬起头直视着秦国锡,行了一个礼,不卑不亢地说道:“见过秦将军。”秦国锡眯起眼睛吸了口气道:“这样一看,倒是有些眼熟,大概在刑部见过的。程大人,您让这么个仪表堂堂的男儿在库房打杂,倒不如把他给我,做个从九品的校尉,跟着我上阵杀敌,也不枉他这一辈子。”
程舒勤分不清秦国锡是玩笑还是当真,只强笑着说道:“承蒙将军抬举,可这孩子有弱症,平日里热了冷了,稍不注意就大病一场,实在不中用。不然将军发话,我怎敢不从。”秦国锡盯着张云华,点点头道:“真是可惜了。”说完便转身跟着夏牢头向地牢深处走去。
程舒勤忙带着张云华走出那扇门,两个人匆匆在回廊里向前走,张云华却忽然立住脚道:“程大人,我想听听秦国锡夜探大理寺的目的是什么。”程舒勤忙道:“不要怕,他走前门、过明面,就不敢直接杀人的。明日我找人来问问老夏,自然能知道他的来意,咱们快走吧。”张云华听到原来程舒勤心中已有主意,便随他向外走去。
两个人刚出了大理寺的后门,就看见项抗一脸焦急地走过来说道:“程伯父,云华,你们没事吧?”程舒勤双眉一蹙道:“项公子,你怎么还在这里?你父亲该着急了。”项抗道:“伯父不知,我才走到会英楼,便看到秦国锡快马加鞭往这边赶来,我实在是担心你们在里面出什么差池,就倒回来了。”
云华道:“不用担心,出了点状况,程老先生都应付过去了。”项抗闻言忙作揖道:“小侄的不情之请,谁想却给伯父招来了这样的麻烦,实在是愧疚不已。”程舒勤摆摆手说道:“无妨,都回去吧,明日有了消息,我派人递给你们。”说罢便在项抗和云华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李卓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他坐起来,看到昨日自己的大作,在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惊讶地站了起来,口中喊道:“长帆,长帆。”长帆从外面榻上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走进书房道:“李公子,怎么样了?”看到李卓然手里的宣纸空白一片,长帆揉揉眼睛道:“果然是墨汁有问题。”
李卓然冷静了下来,问道:“这墨是怎么回事?是谁买来的?”长帆道:“是朱大娘,朱大娘是咱们从临安来时就带来的,一直负责府里的采买。”李卓然问道:“这个人可信么?”长帆忙点头说道:“可信的,府里从吃穿用度到一针一线,都是朱大娘负责采买的,从未出过差错。李公子,不然我去把朱大娘给您叫来问问。”
李卓然交代道:“好,只说我让朱大娘买些东西,把她叫来就好,不要惊动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