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然坐定后问道:“王大人,我刚刚看到官差将长帆带到后面去了。”王珲道:“没事的卓然,这是个规矩,也算是个过场,刚刚只有长帆一人亲见了这场凶案,算是人证,所以待会必须要上堂过问的。”李卓然道:“大人安排就好,我没别的意思,只是长帆这孩子胆子小,别再吓着他就好。”
王珲笑道:“卓然把我这里当成什么?堂堂江宁府衙,吓唬一个孩子做什么?”邵瘦铁微微笑道:“我看得出,卓然兄对长帆十分上心。”李卓然垂头道:“清州陷在水深火热里,我来了两天,完全使不上力,要是再把长帆折进去,就更没办法交代了,所以不免谨慎些。”邵瘦铁点头赞叹道:“早听说柳亭七侠侠肝义胆,今日一见卓然,我便全信了。”
李卓然闻言忙把头抬起来道:“柳亭七侠?邵先生是听谁说的?”邵瘦铁不知李卓然为何忽然激动起来,只轻轻扇了两下手中的纸扇,说道:“是我自己想的。”李卓然面容变得有些严肃,低声说道:“邵先生以后还是少这样说罢,毕竟我们七个人都多多少少与朝廷牵扯着关系,被视作结党营私就不好了。”
邵瘦铁道:“倒是我疏忽了,不该这样说。卓然不必担心,这个名号是我自己起的,从未在江湖上说起过。”李卓然点点头道:“我这个无牵无挂的倒是无妨,只是清州他们,不能再受到伤害了,邵先生,王大人,咱们还是说说这个案子吧。”
王珲听着李卓然和邵瘦铁的对话,说道:“卓然不知,我与清州这些年在江宁共事,交情不浅,瘦铁更是我八拜之交的好友,这里没有外人的。你们都不必拘谨客气,有什么想法,就都说说吧。”李卓然听到王珲的话,对面前的两个人,不再有下意识地提防,毫无顾忌地将心中所想托出道:“这个案子,就是一团乱麻,一个纠缠着一个,解也解不开啊。”
邵瘦铁道:“我也看不太明白,只说说想法吧。首先最令人不解的是,如果有人用墨鱼汁害人,他是如何算准,赵大人一定会用这块墨写奏章的呢,万一赵大人用它写了别的什么,放在一边发现字不见了,那么这个方案就无法实施了,而且赵大人一定会发现是墨出了问题。”
王珲道:“我听清州说过,刺史向官家递奏章的时间是固定的,若是朱大娘采买的时间也是固定的,有人算准了这两件事重合的日子,实施了这场计划,倒也说得过去。”邵瘦铁摇摇头道:“这件事太难把控了,谁能保证朱大娘回府就把这假墨拿给赵大人用上。就算是这两件事的日子重合在了一天,谁又能保证赵大人写奏章之前不写些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