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三天,那女子悠悠醒转,右手感觉到轻软,伸手一摸,发觉自己正在床榻之上,耳畔微微传来闹市中的喧哗之声,一抬眼便发觉有双眼睛直溜溜地盯着自己,不禁大骇,奋力伸出右掌往那人胸口拍去,方欲触及,便垂将下来,已然无力,却是虚弱极了。
只听一个些许稚嫩的声音道:“漂亮姐姐,从我带你回来这太平客栈,你已昏了两天两夜了,现在醒来,身体虚弱得很,不要妄动。”说这话的是易染尘,他自救了那女子,不敢轻易离开,睡时也是在地上打铺,醒时则拿张椅子坐在她身旁注视着她,等待她醒来。而此刻他见那女子伸掌打来,有些心伤,但心念电转,寻思道:“漂亮姐姐咋见生人,误以为我是歹人,却不知我救了她。”便不以为意。
那女子闻言,歉声道:“原是你救了我,我却误会了,真是抱歉。”说这话时,语声虽细,十分轻柔,全无冰冷样,她此时这般情状,若再撒个娇,不知道会有多少个男人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易染尘虽不甚懂男女间之事,但此时也觉得她病中更有一番美感。
易染尘道:“漂亮姐姐,你为何身受毒伤与内伤?”他本想再问为何会断了左臂,但心想此事必为漂亮姐姐心中所恨事,怕徒增她伤感,便不问了。
那女的听他一说,心中一凛,问道:“你怎知这事?”
易染尘挠了挠头,笑道,本来我还不确定的,只是大夫来了之后替你把了脉,他所说的和我把了脉的之后的得出的结果一般无二,所以知道了。
那女子见他不过十几岁的少年郎,竟也识得岐黄之术,心中甚奇。
易染尘见她陷入沉思,随即又道:“漂亮姐姐,有一事我却十分抱歉,本来我想用内功替你疗伤,先化去你的毒伤,没想到那道毒伤竟有些类似于内功,有些强大,竟能反弹我的内力,我不得已收回内功,却又隐隐约约感到你的体内有一股内力想要助我压制那毒功,但我功力既撤,便不敢再贸然引内力入你体内,怕有不甚,反伤上加伤。”
又续道:“但还好,最后还是让我找到方法去了你的毒伤,只是那绿火鬼蚁你可能再也用不了了,而那内伤……”,话未毕,那女子便不可思议地说道:“什么?你竟然能治好我体内的毒伤?”
她一运内力,体内毒素荡然无存,心下又喜又惧,忽然厉声道:“是谁派你来的,你为何这么做?有何居心?”
易染尘见她忽然这般模样,心下颇惧,想到自己在山上偶尔帮师兄在厨房打打下手,帮帮忙的时候,师兄即使不传他几招新奇的武功,也必夸一夸他,师傅也对自己十分疼爱,而此刻自己虽然散了这位漂亮姐姐的毒素,虽然不知是否妥当,却也是为保她性命,不得已而为之,哪知道突遭斥责,顿时点点热泪从双颊滴落,却未移动半步。
那女子见她一个大男人却如小孩子一般,不禁心软,心道:“许是我错怪了他,看他一脸稚气,想来也不知什么?”于是柔声道:“好弟弟,不要哭了,是姐姐的不是,向你道歉。”
易染尘见她说得真诚,立马破涕为笑,说道:“漂亮姐姐不怀疑我,我就高兴了。”
那女子觉得那易染尘童心未泯,笑到:“莫再叫我漂亮姐姐了,你若喜欢,叫我姐姐便行,我则叫你做弟弟。”此时觉得说话比之前已多了一些气力了。
“嗯,好的,姐姐。”易染尘道。不一会儿,他又问道:“姐姐,我叫‘易染尘’,你叫什么的,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别人怎么会相信咱们是姐弟。”
那女子听到名字,怔住了一会儿,便道:“‘燕婉’,叫我燕婉,即可。”
易染尘乐道:“燕婉,好好听的名字。”随即拿了一支墨笔在袖上写上“燕婉”,便拿给她看,燕婉点了点头。
随后便严声道:“染尘,既然你认我做姐姐,那么,你便需要向我说实话,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
易染尘眨巴眨巴眼睛,听她讲完后拍拍胸脯,但用力过猛,“咳咳”了几声,说道:“那是当然了。”
燕婉越发觉得这个小弟十分可爱,便道:“我身上的毒素原是我修习一门毒功未成而惹上了,至今也有十多年了,可说是固疾了,别说是你了,即使是拥有数十年功力的高手,也未必能除去它,你年纪轻轻,断无此功力,你若不实说,我便不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