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银针来势极快,力道既准且狠,从燕婉脸颊划过,留下了一道细小的口子,只破了一点点的皮,不仔细看的话是难以分辨的。
这一下变故极快,燕婉以为只是两个乡野青年在偷偷幽会,自己没有半分防备,哪里想得到那个男子竟有这般投射暗器的功夫。心下一凛:“若是这家伙刚才想取我性命,将这一针换个角度,这条命就算交给他了!”
“别走!”易染尘见那人突发一针差点要了燕婉的命,心下大怒,又看到那人拔足便逃,哪里肯放过,赶紧追了上去。
“别追了,染尘,你斗不过他的……”燕婉被这突然的变化吓到了,还没细思,易染尘已经追了上去,将要喊停他的时候,已经追远了。
易染尘现在的功力与燕婉接近,加上他对于本派的无踪步法更是有独到的心得,此时他只要施展轻功,一句话的功夫已经数十丈外了,哪还听得到燕婉的说话声。
那青年本来发射了暗器便运起轻功林中跑去,以为已经跑远了,没想到易染尘后发而至,竟赶了上来,边追边喊“别走,臭小子,偷袭了一针你就想溜之大吉么?”这声音由远及近,似是在有人在耳边说话一般,那青年吓了一跳,又加快了脚步。
但易染尘自从伤愈之后,内力加深,此刻的轻功更上一层楼,只有内力比他更为深厚的人才能摆脱得掉他,眼前这青年不过二十出头哪有这般内力。
而他自从伤愈与赵六过了几招以后,便没再怎么动弹过,此刻跑了一段路,全身筋骨舒展开来,自觉舒适无比,追得更快了,那青年虽是疾奔,但两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近,由十丈,九丈,八丈……三丈,易染尘眼看便要捉住那人了,正在心喜间,耳畔传来一阵轻微的破风声,又是一根针,此时夜色相掩,林中愈加昏暗,若是不曾见过这一手,易染尘当然吃亏,但是适才燕婉中了这一针以后,易染尘追上去时,便暗自提防这一手,身形一转,便避开了,只是这么一避,两人距离又拉开了十几丈。
易染尘怒道:“暗箭伤人,卑鄙……”一言未毕,又是三根银针射来,两根分射两肩,一根从头顶掠过,易染尘矮身就地,打了个滚又跃了起来,这次卯足了劲,眼看着就要捉住,忽的看见那青年手腕微转,似是又要发针,“咻”的一声,这次是五根针,对准胸口,四肢,易染尘吓了一跳,纵身后跃。
那青年暗器投射甚是巧妙,只是他不欲取人性命,所以前两次投射银针之时,如果易染尘不避开也只是从衣服划过,破他衣裳,伤他皮肤而已。没想到易染尘轻功如此高强,所以第三次发射银针便出了狠劲,要逼易染尘倒纵几步,让他知难而退。
哪知道易染尘穷追不舍,要知道易染尘性子要强,如果是自己理亏,那受了这一针倒也就算了,可明明是对方的不是,何况这次伤的是燕婉,自己喜欢的姐姐,怎么可以让对方就这样逃了?是以虽见对方暗器巧妙,但也不肯相让。
眼看着就要接近那青年时,那人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易染尘见状大疑,怕对方有什么阴谋,足尖一点,退后数步,月光下的那人长相颇为清秀,却比易染尘差些,那人打了个手势,说道:“停!我叫广渐明”
如果是飞来暗器,易染尘倒有信心避开,没想到自己正追得兴起,那人却突然说停,还自报姓名,倒是诧异。随口道:“易染尘。”
续道:“停什么?怎么不跑了?”
广渐明道:“我轻功比不上你,你暗器胜不了我,不如就此作罢吧!”
易染尘想了一下确实如此,但转念一想,“那人欺负了姐姐,至少得道歉,不能这么算了。”便道:“不行,你射了我姐姐一针,不道歉不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