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去广渐明幽会的那家看看,但怕打草惊蛇,反而不好。所以想等着晚上再说,此刻来到客栈门口,见上面写着“太平客栈”这正是第一次与姐姐相见之处,此刻燕婉却不在身旁,心中不禁一酸,呆立半会儿,便进去找个座位坐了下来。
这时候店小二过来了,他见易染尘上次与燕婉同去,这次却自己来,还带着一把剑,不禁疑虑,却也不敢问,忙上前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招呼上菜。易染尘正自心情不悦中,也不甚理会店小二。
这时候耳畔传来一阵散乱无序的脚步声,步伐沉稳带有一点滞涩,声音粗重,夹杂几声粗话,声音由远及近,一望过去,原是隔着几桌那坐着个醉汉,年纪二十多,约莫比燕婉长上几岁,眉宇间颇有几分英气,却看着醉醺醺地,净天派的人虽不戒酒,亦有调制佳酿,但是,酒能乱性这事却知,是以他们最多在每年佳节小酌几杯,山中因此存有多种佳酿,易染尘却没看过喝醉酒的人,现在看到这汉子这醉样,心中却不喜。
但开客栈的自然是迎四方来客,怎么能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店小二看这人这般醉样却还能来投店,心下既奇且厌,但还是陪着个笑脸迎了上去。
那醉汉将右臂搁于桌上,头伏于上面,左手虚垂着,像是睡了一般。但店小二还是问道:“客官,打尖还是住……?”岂知店小二话音未落,已被那醉汉抓住胸口,往上一扔,又一接,来回几下,这几下十分迅速,那店小二犹如那醉汉手上的布偶,只见店小二急得话声颤抖:“英……英…英雄,你放……放…放下我吧,小……小人有什么不是的,你跟我说,我……我磕头认错!”
易染尘看着不忿,正想出手相助,只见那醉汉忽然间一抛,听得“哎哟”一声,店小二摔在地上,虽是屁股落地,却也是疼痛不已,呻吟了几声,心中暗骂那醉汉,却也不敢发作。
只听那醉汉道:“酒,给我酒!”
店小二连连答应,急忙拿出几大坛酒来,那醉汉本来趴在桌上,没想到酒一来,他立即来了精神,狂饮开来!旁边客人见状不禁“咦”地一声,看到这种饮法,常人怕是醉死了,那醉汉却犹如喝白开水一般,咕噜噜,咕噜噜地喝完了三大坛。
这时候门口进来了三个年轻人,手中各自拿了长剑,其中一个看到那醉汉趴在桌上,不禁怒由心生,刷刷刷三道剑影直刺过去,众人见状,都道那醉汉死定了,没想到剑离三尺之距,那醉汉忽地迅速拿起旁边一酒坛,往前一挥,带散了这三剑的来势,而后将酒坛子脱手,哐当一声,酒坛子碎了一地。
这一变化来得极快,客栈里的人还以为是那人一时不忍,变了剑势,不愿伤他,只有易染尘与那三人知道,那醉汉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酒瓶带开来剑,再将坛子砸了。易染尘心想这醉汉是不想与这三人继续纠缠,但又不得不动武,便想出这一法子,照顾他们面子,让他们自行退去……
为首一个年轻人见那醉汉功夫不弱,便和气道:“这位兄台,适才你为何跟我兄弟过不去?”边说便指着身旁的一年轻人,只见那人脸上一个红烫的巴掌印,痕迹犹新,听那为首的年轻人这么说来,看来是那醉汉打了他兄弟一巴掌,却又不知何故?
易染尘心下大奇,只见那醉汉并不抬头,却举起手指,指着那个脸上红着巴掌印的年轻人,缓缓道:“我适才经过街市,看那人欺负一女子,心下不平,上去便是一巴掌打了过去,事后发现原来那女子是那男的妻子,但这也不能怪我阿?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个女的本来就不该,何况还是自己的妻子,既然是自己的妻子又怎么能欺负她呢?人家既然委身于你,你就得好好待人家,岂能这般?”这般话一字一顿缓缓说出来,听来犹如醉话,想来却有理,而后那醉汉便哈哈一笑,倒听不出有什么歉意。座中客人有人默许,有人摇头,易染尘虽于男女之事不甚明了,心下却也颇赞同这醉汉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