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手微红，山上的冬天比县城冷多了，摊开手，是半块灰色的杂面饼，小女孩目光澄澈，满眼希冀的望着他。

姚岩心头发堵，鼻子发酸，眼泪差点流出来，不知为何，现在越来越多愁善感，看不得有人可怜，总是忍不住想起半年前的自己。

姚岩掐起她坐在土坡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哥哥刚吃过，你留着自己吃！”

小女孩眼角敞开，嘻嘻一笑，把面饼小心翼翼地揣在衣服里。

眼前的女孩早就过了读书的年纪，这世道，很多山下村子的孩子还去不了学堂，更别说山寨里了，可能平时见个山下人都不容易，所以刚刚才会主动搭话。

姚岩一直觉得帝国虽然战乱不断，但民有官做主，官匪对立，一定程度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可是最底层的老百姓已经苦不堪言。

他的心中有关做官和理想生活的天平又不稳了，总有那么一些人和事要逼你做出一些改变。

姚岩迎着冷风，和女孩聊了好长一会儿，原来山寨里生活了很多妇女小孩，大家在后山分地开垦种粮，男主人白天守护山寨，偶尔也会打猎，打家劫舍并不经常发生，年前吃食不够，他们才会选择一些富家马队吃上一波。

这次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劫到了官府头上，还真是造化弄人，怪不得第一次见大当家，他的表情像吃了苍蝇一般。

白云消散，天蓝转灰，山寨里的治安还真不错，一个小女孩出来自己玩这么久，都不见大人出来寻，姚岩心里不放心，就随着她去了后山。

黄昏时的后山阡陌，只有一陇陇的粮田，前些日下的一场大雪，虽然经历了艳阳高照，但依然能见到背阴的残留雪白，往前走，一排排房屋立在田中，些许炊烟淼淼升起，真是一副祥和景象。

“女娃，你又跑哪去了？”

屋子里一妇人听见动静探头来问。

这个又字，让姚岩联想到，这个可爱小女孩也是个淘气蛋，天天不着家那种，和蘑菇还真像，越发感觉亲切了许多。

“娘，大哥哥来了？”女娃迈着小短腿跑进屋里，铜铃般的声音响彻田野。

“谢谢你把小妮送回来，咦？你是……”

妇人绑着一个小围裙，满脸笑容凝固，心中疑惑顿生：

这是……怎么从来不曾见过？

姚岩见到她眼中的戒备，退后了一步：

“我兄弟被大当家抓来了，所以我上山来寻兄弟。”

妇人美眸一亮，白嫩的脸蛋犹如冬日的雪瓣微微绽开，眉眼含笑：

“你是……夫家说的当官的大人？”

得！这么漂亮的妇人都结婚了……

姚岩神经一番，女孩都这么大了，不结婚哪来的孩子？是自己唐突了。

不过这妇人真是耐看，小女孩的大眼睛应该就是随她，一张不施粉黛的俏脸蛋化了两条细细的柳眉，腮边微红，朱红点唇，特别是先前颔首一笑，姚岩的心头一跳……

呼——

三十岁的娇花娘，正是美妇诱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