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郡士族的密谋张富自然不知道,他解了葭萌关之危之后,便一路赶到了阆中城。此时的阆中城,已经三面被围,只余下北面一门还未被围困。
阆中城内的军马比张富想象中还要少一些。原本阎圃带了三万大军前来巴郡,又招收新兵两万人,再加原本留守的兵马,大军足有五万有余。若城中真有这么多人马,便是给严颜一百个胆子,估计他也不敢来攻城的。
此时城中,兵马不足两万。巴郡士族抱团颇紧,安置关中难民一事颇为困难,各种小动作不断,甚至还会有数百人的“匪盗”来截杀从关中而来的百姓。而且各种土族也不愿自己的地盘为外人所占,各种矛盾冲突从来就没有断绝过。当初阎圃带着难民一同来巴郡的时候,不得不动用了兵马来镇压胆敢作乱的“匪盗”、恶霸之类的。
黄权到来之后,也不得不用阎圃之法,将军中士卒分成数十人小队,直接入驻到了县城、乡里,才慢慢将所有的难民都安置妥当了。但黄权并不敢有丝毫大意,这些士卒也就都没有撤回来,原本想等着民心渐渐安定之后再撤回这些驻军,但益州兵马倏地出现,再想着集合这些兵马却是不可能了。
另外,新练的两万新军也不再城中。这两万新军,一军乃是土族賨人之兵。李恢随阎圃来到巴郡之后,便前往了汉昌县招募賨人为军,得一万人。这賨人常年居于深山之中,与虎豹毒物为伍,皆是勇猛之士。只是大山之中毕竟食物不丰,李恢用钱粮买之,从军者不知凡几。李恢又从中挑出一万人,日夜训练。
前番南郡太守遣人攻打鱼复,黄权恐鱼复有失,而汉昌离鱼复不远,便命李恢带兵相助,于是这一万大军便匆匆赶往了鱼复。
而另一万新军却是由大将杨阜训练,不过训练之地也不在阆中,而是在阆中以南不远的充国。严颜大军来到阆中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在阆中以南一处必经之地扎下营寨,堵住了充国和阆中之间的道路,显然也知晓充国有大军。
“公衡啊,当初你从这里逃出去的时候恐怕也想不到这般快就成为这城池的主人罢!”张富大笑了一声,拍了拍黄权的肩膀,道。
黄权闻言,亦是笑了一下,似乎又回到当初与主公、甘宁拖家带口逃出巴郡的时候。那时候,自己不过一县之长、甘宁更是反叛之贼,主公亦是藉藉无名。而如今自己已是一郡之守,甘宁亦是名满天下的大将军,主公更是天下有数的诸侯了,人生的际遇当真不可捉摸。
“主公,这时候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虽然是这片土地之主,但若是小觑了外面的那些匪徒,这阆中城恐怕就该落入别人之手了。”笑了一会,黄权开口说道。
“哈哈,公衡,我张富吃到嘴里的地盘,还没人能拿走过呢,区区一个严颜,我还不放在眼里。若非如今汉中、巴郡两地局面还有些不稳,这刘季玉还敢找我的麻烦?”张富似乎根本就没将外面的近五万大军当一回事。
黄权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自己这个主公,想了想,道:
“主公,若只是益州兵马,即便再多个几万人,某也有把握将其挡在阆中城外。但这益州军主将严颜当初也在此地驻守了不少时日,对这城中也是十分熟悉,甚至有不少士族都与其交好。而主公您和某,对这些士族可不那么友好,为了安置关中难民,可是狠狠地在这些士族的心头挖了肉啊!”
“这些个人平常时候自没什么好说的,但这时候,可不得不防啊。”
“哦?”张富的目光有些犀利了起来,问道:
“公衡莫非得到了什么消息。”
黄权摇了摇头,道:
“具体之事,某确实不知,不过今日主公您入城之时应该听到动静了吧?”
张富点了点头,道:
“那是自然,整个城中都知晓了,似乎是前安汉令赵颖之子成婚吧,倒是好大的热闹。此事莫非有蹊跷不成。”
“主公有所不知,此成婚不过掩人耳目罢了。据某所知,此事赵家办喜事,整个巴郡之地的近九成的世家家主可是都来了。这赵家虽说是巴郡最大的士族,但区区一名幺儿成婚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面子吧。另外,这些巴郡士族中大人物几乎都没在婚礼上出现过,您说他们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