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张富还未说话,就被严颜粗鲁的打断了,“君要臣死,臣便一死报君便是。汝父子二人皆为贼寇,还敢在此逞口舌之利,他日某家打破阆中城,必灭你张氏一族,已报主公。”
张富闻言,眼神犀利了起来,大怒道:
“严将军若是真有这本事,便率军攻城就是,我张富就在城中等着将军来取我的性命。”说完,竟不准备再与严颜说话,反身欲走。
就在此时只见西面火光冲天而起,将半边天都给映红了。张富忽然转过头,大笑一声,道:
“严将军,汝是该退回益州的时候了。”
城下严颜脸色大变,连忙回头朝身后看去。士卒们也是一一效仿。
“将军,哪里是……”一名亲卫惊恐的道。这时,所有的士卒都已经知晓了发生了什么。饶是精锐之军也不由得一阵大乱,流言飞起。
“将军,眼下该如何是好?”吴兰在身后问了一句。严颜犹豫不决,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城楼之上的张富,咬咬切齿的模样,是个人都不怀疑,若真是张富此时在他面前,估计会被生吞活剥、化为齑粉。
雷铜见严颜不说话,将大刀紧紧握在手中,恨恨道:
“将军,不如攻城。只要拿下张富,夺了阆中城,所有的损失都能补回来。”
严颜不说话,紧紧地盯着眼前的阆中城,手中紧紧的握着大刀,额头有青筋冒起。良久,才从口中憋出一个字来。
“撤。”一个字吐出,似乎将严颜的精气神一下子都给耗没了,整个人瞬间老了几岁。调转马头,往西而去。身后雷铜还想再劝,却被身旁的吴兰轻轻拉了拉衣角,顿时反应了过来,不敢再说话了,大军默默的向来路而去。
“主公,您怎知这严颜不会率军攻城?若是他今夜真要鱼死网破,恐怕这城中就真该危险了。”张富声旁,一直跟着的黄权轻声问了一句。
张富此时明显松了口气,却是不答,总不能说诸葛武侯当年就用过这空城计吧!张富摸了摸后辈,感觉盔甲内的白衫早已经湿透了,不由一阵阵后怕。城中大军不足八千,大战一场,损失数百人,还要留人看守巴郡士族作乱之人,若是严颜真率大军攻城,恐怕还真有可能城破人亡。
……
“将军,所有粮草器械皆已烧毁,咱们撤吧!”一名校尉上前一步,对着张郃道。身后一名亲卫下马,欲割了早已经死去多时的益州将领任夔的首级回去请功,却被张郃给制止了。
“留个全尸吧,使君也不喜欢这一套,咱们回城!”
“诺。”身后士卒赶忙跟上,却是未走官道,反向西而行,走数里,转入了深山之中。又过了数个时辰,从北门进入了阆中城中。
原来,张富自从知晓巴郡世家欲降之后,便开始谋划,恰逢赵颖献上了这条小路,便定下了此计,攻破了严颜大营,烧毁了辎重粮草。
……
严颜带着大军回到大营之时,整个大营早已付之一炬,吴兰连忙遣人救火。
“将军,任将军战死,五千兵马尽没,军中只余一日口粮了,将军还请早做决断。”大伙慢慢扑灭,吴兰来到严颜身边,声音中含有一丝悲色。他与任夔私交甚好,没想到今日后者竟死于此地。
“带上士卒尸首,咱们撤回梓潼。吴将军领兵先行,快马命人回梓潼筹粮接应,雷将军领大军随后,某亲自率军断后。”
“诺。”
大战一月,严颜大军兵马灰溜溜退回益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