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等的就是这句,顿时大喜道:
“老先生既然说的这般诚恳,我也就不矫情了。眼下到处在打战,军粮器械皆不足,士卒死伤又大。我曾闻赵氏一族富可敌国,便请老先生资助粮食八千石,金银百斤,家仆一千,以资军用。”
赵颖听得,嘴角一抽,刚欲说话,又听张富接着道:
“当然我张富亦是讲理之人,早就听闻令子颇有才干,闻名乡里。今富帐下可用之人不多,令子既有才干,待其回巴郡之后,可入我汉中郡守府为幕僚。而老先生您曾官拜安汉令,又德高望重,可为巴郡从事,助公衡处理巴郡大小事物。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赵颖闻言,沉吟不语。要说不动心那是不可能的,他之所以不参与巴郡士族的密谋,反而将之高发给张富,最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看好张富。自古君择臣,臣亦择君,眼下正是最好的机会。
长子入张富麾下为幕僚,便是亲近之人了。朝中有人好做官,这对自己还有家族的好处都不言而喻。若真如此,那出些钱粮也不是不能接受,虽然这些钱粮也足够自己的族内伤筋动骨。而且自己也能为一郡从事,而以自己在巴郡的威望,若是有了此名头,恐怕除了郡守黄权意外,就该数自己最大了。
赵颖低头沉思,张富也不再多说话,端起茶汤轻轻抿了一口。
好一会儿,赵颖才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肃然道:
“如此,犬子就托付给使君了。钱粮、仆役待老朽回去之后便遣人安排,三日之内,必定尽数送到太守府上。”
“多谢老先生了,富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说完将碗里茶汤一饮而尽。赵颖亦是端起茶汤,喝了下去,口中苦涩与香醇何为一体,正如其心情一般。
三人说了一阵话,赵颖也学着黄权叫张富主公了,倒是把大堂里的气氛搞得火热了起来。
“主公,不知这被主公抓住的叛贼该如何处置?”又过了一会,赵颖果然问起此事。
张富闻言,却是有些犹豫,若是尽数杀了,再加上自己在士族中名声本来就不好,恐怕兔死狐悲之下,自己就该成为众矢之的了。若是不杀,却又给了造反作乱的人侥幸之心,况且安置在巴郡的百姓永远也很难生存。
“莫非老先生想为他们求情?”张富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赵颖。
老头赶忙摆了摆手,道:
“那如何可能,老朽虽然老迈,但也知晓造反作乱乃是抄家灭门的大罪,老朽家中还有一家百十口人呢,可不敢瞎掺和进去。只是这些家伙也有些和老朽家中有些姻亲关系,挨不过去,方才前来问问主公。”
张富闻言笑了笑,没说话,又看向下方的黄权,道:
“公衡有何高见?”
黄权闻言,却是微微迟疑了一下,他乃是聪明绝顶之人,张富的心思他多少了解一些,不过就这对待士族一事,他却看不太明白。按说在汉中灭了那么多士族,自然应该厌恶士族才对,但却又倚重杨氏、郭氏、甚至糜氏、申氏。这就让黄权更疑惑了,这时候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