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富眉头一挑,“曹司空是如何说法?”
程昱道:
“主公曾言:吾与袁绍、袁术虽是交好,却只是往日私情,面对家国大义实在不足挂齿。如今袁公路大逆不道,妄自称帝,实是不世之恶贼,吾早晚必取其首级献于陛下。而本初虽号为大将军,实则出自李傕、郭汜逆贼之口,非天子之意。而其竟敢假托于此,出兵占据冀、并、青三州之地,还想夺取幽州,其野心亦是昭然若揭,吾曹操来日必征讨于他,还汉室一个朗朗乾坤。”
张富“大惊失色”:
“此言果然出于曹司空?当真不可思议。”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程昱道:
“先生与富说这些何意?先生,虽然我府上都是信得过的人,但人多嘴杂,谁知道啥时候泄露了出去,袁大将军给听了去,恐怕会坐不住的。”
程昱面色不变,道:
“使君睿智无比,又如何会看不出袁绍狼子野心,却不必虚言试探与老夫。”说罢,正了正色,道:
“袁绍与袁术皆是袁氏之子,如今袁术反叛,虽与其并无关联,但依照大汉律,造反作乱者,当诛全族,袁绍亦难免于罪。再者,袁绍如今得了三州之地,若是在夺下幽州,那整个河北尽在其手中,野心之大无以计量。恐怕等其平定河北之后,就会率大军南下,攻略中原。”
“而其南下便只有两条路可走,一者攻打兖州,二者进兵凉州,别无他路。袁绍势大,非一家之力可敌之,吾主意在与使君父子联合,共抗袁绍。待其出兵幽州之际,吾主兵出冀州,而使君则出兵并州,必可一战胜之。”
程昱话音刚落,便见徐庶掷箸于地上,愤然而起,道:
“先生此言大谬。汝先前曾言袁绍意在中原,然凉州远居于中原之外,又是荒凉之地,袁绍若前来凉州攻打吾主岂非南辕北辙?袁绍亦是明智之主,又如何会行此不智之事?先生莫妄想虚言欺骗吾主,先前应了汝对抗刘表,现下又想让吾主攻打袁绍,莫非真想借刀杀人乎?”
张富眯着眼睛打量着程昱,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程昱苦笑一声,道:
“使君明鉴,某绝非虚言。便是袁本初不来凉州,而取兖州,但等他平定中原之后,还有您存身之地么?到时便是后悔也晚了。”
张富听完,却不犹豫,道:
“先生,前番答应与曹司空结盟,乃是听从朝廷之命,配合曹公讨伐不臣罢了。凉州、汉中皆是荒僻之地,兵寡民少,牵制荆州刘表已经是力有不逮,又如何还有能力攻打并州?”
“如何对抗袁绍,是曹公与关东豪杰之事,吾与吾父皆不能掺和其中,非不愿,实是无能为力也!还望先生禀明曹公,曹公若是定要如此行事,那这同盟不结也罢!”张富脸上露出狠辣与坚定之色来。
程昱只得讪讪不言,不敢在多提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