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乃起身躬身道:
“将军,如今宛城局势,某亦是略有所闻。南阳四战之地,荆州刘表,素来为将军依靠,却对将军起疑,将军若是未有动作,想必不久之后必为其所害。将军乃太师凉州余部,为天子所不容,又杀曹操长子、大将,与其有旧仇,亦不可投之。淮南袁术,不过跳梁小丑罢了,早晚为曹操所灭。将军与手下将士,大多是凉州之人,凉州人的出路只在凉州,还请将军早做决断。”
张绣闻言,大为心动,毕竟自己手下的大军,心腹大多是凉州之人,将领之中更是有九成以上都是凉州人。多年战乱,思乡在所难免,若真能回凉州,想必大部分将士都会欣然同意。再者,文和先生在凉州身居高位,自己若是投之,有其说和,想必也能得到重用。正待说话,却听见下方一将道:
“文和先生乃是西凉名士,与将军交好,如何却来做这陷害将军之事。将军被朝廷所不容,视为反贼。如今朝廷有意招揽将军,正是将军洗脱罪名之时,只要投了朝廷,将军必能得到重用,又何必去屈居于一黄口小儿之下?”
“住口。”贾诩还未说话,张绣便怒斥道:“若非先生,某与叔父,或许早已经如同那李傕、郭汜一样死于关中矣,又如何能有今日?再敢对先生不敬,某决不轻饶。”
贾诩却是笑着问道:
“却不知将军何人?”
“西营校尉郭义是也!文和先生有何指教?”
贾诩也不多说,转头对张绣说道:
“将军,某若是汝,便先斩了此将。”
“先生此言何意?”张绣十分为难,不知该如何接话,这郭义虽然算不得什么,但也是从关中跟着自己一路来到这里的,轻易杀了,必然折损军心。但他深知贾诩秉性,不会无的放矢,故有此问。
贾诩道:
“将军麾下众将皆可投于朝廷,或得重用,唯独将军不可投之。将军出身于西凉,不得朝廷承认,若是投之,便是忌惮将军手中大军,许了高位,亦不会长久,将军岂不闻淮阴侯之事乎?再者,将军与曹操有大仇,即便曹操此人深明大义,志在天下,不与将军为难,甚至重用将军。但其夫人亲眷呢?其手下大将呢?也不为难将军么?怕是未必吧。将军若是投了朝廷,一不为天子所用,二不为权臣所喜,如何能保全性命?”
“此人一直劝将军投靠朝廷,便不是朝廷细作,亦是为了自己权位而不顾诸将安危,如此之人,留之何用?”
张绣闻言,恍然大悟道:
“若非先生,某万劫不复矣!”遂命亲卫将郭义压下,道:
“某若是投靠汉中张使君,却不知其如何安置与某?”张绣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贾诩,心里没底,毕竟自己也是一方之主,恐会受到忌惮。
“将军若投于主公麾下,某请主公保举将军为南阳郡守,领安东将军。镇守宛城,胡将军等皆有封赏,仍然为将军部曲。”
“先生此言当真?”
“自然当真。”贾诩点了点头。
张绣终于下定了决心,看向众将道:
“吾意率军投于汉中,何人有异议?”
“愿听将军吩咐!”诸将见了郭义被压下,哪里还敢反对,皆是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