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乃是大儒世家,知晓这些董相的妙语。吾却是匹夫一个,只知道老夫子当年之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德报德,以直报怨!”刘璋杀吾全家,还想吾不去报仇,天下间哪有这门子道理。嘿!君之视臣如草芥,则臣视君如贼寇。吾必灭刘璋。”
说完,将许靖还待说些什么,又接着道:
“先生乃是名门大儒,吾不愿为难于先生,也愿意给先生面子,汝且回去告诉刘璋。吾于一月之后起兵攻打成都,这一月时间,算是全了刘璋的君臣之谊,沙场相见,便各凭本事罢!”
许靖听完,心中暗喜,口上却还想劝些什么,却听吴懿道:
“先生送此头颅前来,某领汝之情。不过军营之中,事物繁杂,便不多留先生了。来人,送客!”
闻言,便有亲卫前来,将许靖领送了出去。
吴懿回后营之中,却听见吴班大声道:
“兄长,汝为何会听那老匹夫的话,还定下一月之期?吾都听冷将军说了,当日大殿之上,若是那老匹夫帮兄长说上一句话,那吴家又如何会落得此结局。若依吾之意,就该杀了这老匹夫祭旗,发兵攻打刘璋。”
吴懿却道:
“元雄莫急,且听某说话。”吴班只得耐住性子,仔细听着。
“元雄。吾手中虽有九万大军,但却如无根之浮萍一般,若要攻打成都坚城,非一时可下。到时若是粮草用尽,不战自败,便该跟随吾吴家众亲眷而去矣!”
“许靖此人虽然迂腐,却是颇有名望的大儒,此番又送来了恶贼的头颅,吾虽是武夫,亦知礼义廉耻,不会为难于他。况且眼下此人还有用处,吾假借此人之口,告知刘璋,吾于一月之后攻城,刘璋必喜,以为中计。到时吾自领精兵神不知鬼不觉的杀至成都城下,再有冷苞将军为接应,便能一举夺下成都城,到时杀了刘璋,报吾家仇。”
吴班闻言,恍然大悟,道:
“弟愚钝,不知兄长之计!不过,弟也是吴家之人,报仇一事亦是弟之责任,弟请命为先锋,报此大仇。”
“好。”吴懿点了点头,接着道:
“汉中张富,与刘璋亦有大仇,一直以来,时刻都想攻打益州。吾若起兵,必定瞒不过此人耳目。雒县乃是边境,当初吾至此,便是为了对抗安汉敌兵,而安汉城守将张任乃是领兵大家,若是吾军动,必会被其收到消息,到时趁机领军攻打益州,恐怕吾与刘璋皆会被其所灭,如之奈何?”
吴班听罢,低头沉思许久,道:
“兄长,家族大仇,不可不报。至于巴郡敌兵,便且随他去吧!只要能报得大仇,某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
吴懿闻言一怔,看向吴班,却见后者正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自己,不由地悲从心来,道:
“如此,吾兄弟二人便舍了这一条性命为吾吴家讨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