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都送进去了，几个小兔崽子，白天还活蹦乱跳的，刚刚到达地点时候那表情，啧啧，一个个跟要去奔丧一样的。看样子都要吓尿了。真特么的怂。早知道要招呼这群小子，还不如死在战场上。”陈翔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递给白宁一根，然后自己嘴里也弄上一根，点燃后，一阵吞云吐雾。

“别看不起这些小子们，想当年，我们刚刚进武科班的时候，能比他们强上多少？”白宁深深吸了一口，然后长长吐了出去，“有谁一开始就能面对鬼物毫无惧色的？”

陈翔无言，仿佛追忆起当初那个时候自己的糗事，目光充满怀念。

不过白宁刚刚说完的时候，就想起刚刚自己班上的那三个家伙，女生没什么好说的，还有待锻炼，那两个男学生，好像根本没有一点害怕，貌似最严重的表情也只是皱皱眉。

这究竟是无知者无畏呢，还是真的是艺高人胆大，就有待事实的验证了。

新生第一天进殡仪馆，这已经是不成文的惯例，为了培养武者的中坚力量，大秦教育部也是煞费苦心。练武先练胆，习武终究不同习文，武者道路不可能平平安安，武者终究是要上战场的，所以进入武科的第一天，就必须让这群学生清楚的明白今后需要面对的敌人是什么样的。

而明白这个词，自然没什么比亲身体验更加靠谱。

所以，没什么装饰的废弃殡仪馆焚化车间自然成为首选，就算打烂了也就那么回事。更何况，这里的阴气能量也是他们经过清理后的，非常可控。所以，即便出现伤亡，每年的死亡线，也一直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所以，早在几十年前，新兵第一天，就已经成了固定项目，只是严格的保密条例，让这些消息仅限于一部分人知道而已。

“自从咱们受伤退到二线后，也不知道前线怎么样了，翔子，你有什么消息吗？”

“没有。”陈翔摇摇头，“队伍的保密条例你是知道的。不该说的，什么都不会说的。”

“不过，想想就那样吧，还能怎样，现在的前线，就是一个死亡绞肉场，每天不停的死人，算算我们当初，我们下连队时候，三连一百二十号兄弟，一年过后，最初的那些兄弟，还剩下几个。”

非死即残。

陈翔语气平淡，也无法掩饰内心那股悲凉，连带吸的空气都仿佛变得稀薄，似乎要窒息，“我每天一闭眼，就仿佛看到那些老兄弟。”

“我恨不得当初就战死在战场上！”陈翔手掌狠狠一捻，烟头顿时在掌心磨灭。

白宁无言，重重拍了拍陈翔的肩膀，“我们都不怕死，但是我们既然还活着，就必须坚持战斗下去。”

“一线的战场，我们是上不去了，但是，在这后方，我们必须要尽一切的努力，让这些学生，后辈成长起来，尽可能的让他们多学一些本领。”

“我们知道战场的残酷，我们也知道这种族之间的战争我们别无选择。我们的兄弟死了，也无法挽回，但是我们可以用教学告诉我们的学生怎么在战场上求生。我们残了，我们可以用教学就告诉他们怎么在战场更好的存活。”

“只有我们华夏的战士一代比一代强，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民族才有可能在这混蛋的世道活下去。”

“班长，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这些小崽子，保证完成任务，让他们训练多流血，到了战场，就能坚持的更久。”

“嗯。”

两人不再说话，默默站在黑夜里等待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