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的气氛有些安静,淡淡的光线顺着屋门倾洒进入这厅内,徐苍恭敬的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凉地面,然而,那上方的苏善却是没有丝毫的回应,只是自顾自的端着小玉儿送过来的茶水,轻轻的吹散这上面升腾的热气。
“卑职徐苍,见过督主!”
徐苍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又是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大声说道。
那脑袋磕在地上,低沉有声。
“咱家听得到!”
苏善将茶杯递回给了小玉儿,低头看向了下面的徐苍,淡淡的问道,
“知道咱家来这涂州城,所为何事吗?”
“卑职不知,还请督主示下!”
徐苍依旧不敢抬头,低声说道,不过那心里却是升起了一阵疑惑。
“咱家这次来涂州,是有东西要经过涂州港运往山东港,此事事关重大,咱家要在这几日,调遣涂州守军以辅助,所以,来向你要涂州守军的控制权!”
苏善轻轻的笑了笑,起身来到了徐苍的面前,低声道,
“把涂州城的兵符叫出来吧!”
“这”
徐苍听闻此言,那脸色顿时一变,他皱着眉头抬起头,看向了苏善,迟疑道,
“督主,非是卑职不肯听督主调令,只不过,按照军中规矩,这守军兵符想要交接,必须经过主帅之手方可!”
“卑职需要先将兵符交到袁将军手中,然后再由袁将军转交给督主,还请督主见谅!”
苏善一上来便要涂州城守军之权,这让徐苍心里生出了浓浓的怀疑。
他是袁天志的心腹,不然,也不可能单独驻守这对于辽东战略位置极为重要的涂州城,守护涂州港,他不可能仅凭苏善一句话,就把兵符交出去!
这件事,必须经过袁天志!
“跟咱家讲规矩?”
然而,苏善早就料到了徐苍的说辞,那阴柔的面庞上并没有任何的在意,他轻轻的笑了笑,哼道,
“你先看完咱家给你准备的两件东西,再考虑你所说的规矩!”
说完,苏善对着小玉儿挥了挥手,后者走过来,将两件用包裹包着的东西放在了徐苍的面前。
“是!”
徐苍皱了皱眉,将包裹依次打开。
第一个包裹里,是一枚黑色兵符,掌心大正面雕刻着真龙之像,凶气凛然,而后面则是半枚虎印,正是代表着天子令的龙符!
而第二个包裹里,则是一卷详细的资料,徐苍有些震惊的将资料打开,这眼睛陡然间瞪大,那面色也是变的震惊无比。
这里面,是关于自己所有家眷的信息,老母亲,夫人,女儿,甚至还有自己在外面私自养着的小妾以及那妾室给自己生下的儿子。
他们住在那里,街道门号详细而清楚,就连下人的数量,也一个不差!
“督主,这”
徐苍心头震惊的有些不知所措,慌乱的看向了苏善。
“龙符,是天子兵符,按照大魏朝律法,可不经过任何主帅,调遣任何地方的军队,你刚刚所说的,需要经过袁天志,咱家觉得,没有必要了!”
苏善蹲下了身子,抓着徐苍的肩膀,目光里闪烁着森冷,低声道,
“如果你不从,那便是违抗军令,而且还是违抗天子圣令,咱家可以这个理由,诛杀你满门,就连你三代单传的儿子,也绝不会放过!”
“你”
徐苍听着这冰冷的声音,感受着肩膀上被抓捏传来的剧痛,脸色顿时变的苍白,而那身子也是微微变的僵硬下来。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准备好了一切,连自己都调查的详详细细!
一字不漏!
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了!
“咱家再最后问你一遍,交,还是不交?”
苏善嘴角儿微微的挑了起来,声音里的森冷更加浓郁。
他筹划如此之久,又岂会让所谓的军中规矩,坏了自己的大事?
“卑职领命!”
徐苍迟疑了一会儿,最终不敢再拒绝,低声叩头。
他很清楚现在的局面,如果自己再决绝,苏善绝对会说到做到,杀自己满门,这合情合理,而就算是袁天志不满,也说不出什么。
为保住性命,他只能如此!
“那就好!咱家最欣赏识时务的人!”
苏善笑了笑,松开了抓着徐苍的手掌,然后对着旁边的一名百户吩咐道,
“派人去徐将军府上,将兵符取回来。”
“传令,涂州守军,即刻起不能离开涂州城,军营不得擅动,所有斥候立刻撤回,活动范围仅限涂州成一里之内,如有违抗,立斩不赦!”
“是!”
那名百户目光凌厉,轰然拱手,便是飞快的退出了这屋子。
徐苍依旧是跪在地上,听着这个命令,那脸上的神色更加的凝重,眉头也拧成了疙瘩,他不知道苏善到底要做什么,心中担忧不已。
他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将这件事传递给袁天志!
“徐苍听令!”
这时,苏善又是看向了徐苍,后者身子僵硬了一下,猛地抬起了头,拱手道,
“卑职在!”
“你现在回将军府,没有咱家的命令,不得离开。”
苏善盯着他,身上散发着些许凌厉压迫之意,冷声道,
“你将军府上所有人,也不得擅自出府,咱家会派人盯着,如果咱家发现你违抗命令,你明白后果!”
“督主”
徐苍还想着尽快把消息传递给袁天志,面色变的凝重无比,急忙道,
“卑职在涂州城驻守多年,对这里了解颇深,如果督主有什么需要,卑职可以”
“咱家要做的事,你还没资格参与!只要按咱家的意思,在将军府里好生呆着便可!”
没等徐苍说完,苏善便是已经将其打断,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挥动袖袍,回到了座位之上,徐苍眉头皱的更加厉害,却也不敢再多说。
哗啦!
随后,两一名青衣人从驿站之外出现,来到了徐苍的身旁,两人对着苏善拱了拱手,便是带着徐苍朝着屋外走去。
“呼”
徐苍目光朝着两名青衣人身上瞥过,明显的感觉到了极强的压迫之感,那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的被浇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