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用迷药弄晕,然后装车运到真正碰头的地点,为的就是不暴露自己。
“他们是我在路上捡到的难兄难弟,都是UPRI的员工,想要加入我们分站。”高舸齐瞥了一眼还摸不清情况的奥利弗,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谎继续撒下去:“我听说咱们分站人手紧缺,所以就拉他们入伙了。”
“我怕没有这么简单吧。”康纳继续摇着木椅:“你的身份我可以通过人事信息确认,那两个人我就确认不了。”
“可以看他们的狗牌啊,领导。”
“那也得用狗牌背后的识别码在集团内网里确认啊,随便拿一张狗牌就能说明身份?太草率了吧——你说是吧?”康纳瘪了瘪嘴后转头向一片昏暗的深处望去。
窸窸窣窣一阵声响后,房间深处走来了一个高挑的人影,小窗倾斜而下的光线只照亮了下半身,而脸和上半身都在阴影中。紧身牛仔裤加做旧的褐色飞行员皮夹克,高舸齐看得出来那是个女人。
“现在没条件登陆内网。”女人的回音清冷空灵。
“你意思是……”康纳挠了挠脑袋。
“审讯他,就当是提前SERE课程。”高挑的女人缓缓俯下身,任阳光照在脸上。
高舸齐一愣,那是一个有着白金色短发的女孩,阳光在她淡蓝色的眸子里打转,而脸庞上的五官很精致,兼顾了东方女人的温润和西方人的棱角,一瞬间看不出到底是白种人还是黄种人。
“就知道你们跟赵志明一样好这口,上课了,小兄弟。”
康纳撸起袖子,大步走上前抓住了高舸齐的肩膀,然后狠狠地把他按在一张桌子上仰倒。
“这又是唱哪出?”高舸齐没想着反抗,康纳和那个女人就手脚麻利地把他四肢牢牢捆死在桌上。
“SERE, Survival(生存)、Evasioance(抵抗)、Escape(逃脱),你现在要经历的是生存和抵抗,抓稳扶好,欢乐的水刑时光就要开始啦。”康纳拿出一张手帕扔在了高舸齐脸上后,死死地钳住了高舸齐的脸:“你能挺的过去,就能证明你那两个小伙伴的清白。”
“我——”
高舸齐还没来得及发出声,一股水就浇进他的鼻子,然后酸胀涩辣一股脑地在他鼻腔里乱窜,当浇水停止后,高舸齐本能地不顾鼻腔里的不适大口吸气,但施刑的女人并不给他喘息的时间,一股水又倒了下来,冰凉的水顺着高舸齐呛进了气管。
呛入的水像万只虫子在高舸齐的气管和鼻腔里钻来钻去,止不住的咳嗽和窒息感让他死命挣扎。
“说。”女人面无表情,手里悬着水壶。
“说什么?”还没等高舸齐呛出苦水,水壶又浇下了水,再一次深陷缺氧的痛苦。
“那两个是什么人?”
“UPRI集团……集团雇员。”高舸齐认栽了,他从网上的冷之上里了解过水刑,虽然没有皮肉伤,但水刑产生的溺水幻觉,却是让无数信念坚定的人吐出真话的审问手段,这没准就是报应。
女孩没有回应,水壶再次倾下。
十多个来回后,他心想,只要停下,他愿意支付任何代价,就这么“招了”吧。
“说。”
“他们是赤……”话在高舸齐的嘴边打转,远处奥利弗和杰克的叫骂声让他还有知觉的心脏一紧,他心一横:“去你妈的。”
“有种,维乐娃这是暗示加大力度啊。”康纳戏谑地拍了拍高舸齐的脸。
二十多年来,让高舸齐引以为豪的实际并不多,但有一件虽然荒唐,但还是让他觉得自己与众不同。在他的学生时代,曾经有一次因为肾结石引起了绞痛,傻头傻脑的他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硬抗了一个通宵,事后就连医生都佩服为他竖起大拇指。
“妈的,就当肾结石又来了!”高舸齐忍着口鼻的疼痛大吼。
康纳笑了笑:“这是什么鬼话?”
缺氧和呛辣的痛苦持续,身体的本能也无法克服溺水的幻觉,每一秒都是无比漫长的苦行,好像永世不止。
渐渐地,高舸齐的意识飘远了,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如坠海底深渊,任凭如何摆动四肢周围还是一滩死水。
“在整下去就弄休克了,差不多了是挺了一轮了,看档案,这小伙子就是个普通人,那两个小子也应该底子清白。“康纳的声音似近似远“小伙子不错!”
神情恍惚之间,康纳那不紧不慢的和善腔调让他好像看到了那个为他竖起大拇指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