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的魂体因为她变强而变强,可她受了那么重的伤,秦月的魂体却没有一丝变化。
难道只受好的影响,不受坏的影响?
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魂体受阴冷精神力腐蚀,变透明的速度在加快,秦心月哪怕心里有疑惑,也没时间问秦月。
秦月睁开眼便看见司空晏焦急的眼神,朝一旁苏雨泽伸出手,笑容甜美道:“拉我一把呗,头痛死了。”
苏雨泽一听语气就知道秦月醒来了,忙上前挤开司空晏,“秦心月没事吧,怎么吐那么多血?”
秦月借着苏雨泽搀扶坐了起来,见司空晏双手紧握成拳,非常紧张的模样,笑了笑,“没什么事,还没死。”
她在识海里见到秦心月魂体,也想过趁机吞噬,可她知道秦心月不会信任她,一点留有底牌等着对付她,说不定就是故意示弱,想引她出手。
秦月心动了一瞬间,最后还是放弃了,她没有足够的把握吞噬秦心月,不能冒这个险。
苏雨泽小心翼翼询问:“那她多久才会醒来?”
秦心月对他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再加上他提起绿英,更是惹秦心月不快,比起秦心月,他更想跟秦月相处。
司空晏凝神仔细听着,内心情绪无比复杂,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秦心月是因为救他母妃才会受伤,他们之间不管恩情还是仇怨全都一笔勾销,他急切想要知道,秦心月伤的重不重?
秦月眼神疑惑看了苏雨泽一眼,迷茫道:“不知道,不过短时间内肯定醒不过来,要不是她一直保持谨慎,刚才就会魂飞魄散了。”
司空晏听见魂飞魄散四个字,只觉内心又慌张又冰冷,急切的想要打听秦心月的情况,看见秦月跟苏雨泽有说有笑后,又陷入了沉默。
司空晏冷着脸提起苏雨泽的衣领,“让她好好休息,你帮我瞧瞧母妃。”
秦月笑看着司空晏把苏雨泽拖走,突然对他灿烂一笑,“希望你真记得你刚才做出的承诺,以后我们一笔勾销,不管秦心月欠了你什么,赔你大半条命已经足够了。”
秦月不知道秦心月魂飞魄散后,她会受到的影响是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她和秦心月虽然是分开独立,但本源其实是一样的。
不管她灭亡还是秦心月消失,都相当于自毁根基。
司空晏回头看了秦月一眼,沉声道:“我说过的话,我会记得。”
秦月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道:“我不是觉得你会出尔反尔,只是想告诉你,现在这具身体由我掌控,而我不想跟你有任何牵扯,不管是好的或是坏的。”
苏雨泽听着听着觉得不对劲,怎么听秦月的意思,不是要跟司空晏一笔勾销,而是要一刀两断。
秦月早就想摆脱司空晏过属于自己的生活,秦心月拿大半条换来的自由,她若不珍惜,那就太对不起秦心月的牺牲了。
相信秦心月若还苏醒,一定也赞同她离开司空晏的决定。
苏雨泽被司空晏拖着离开,秦月饶有兴趣观察乾坤袋里的宝物。
她接受的传承信息比秦心月要多,这里面有几样罕见的宝物,秦心月不认识,她却知道用途。
苏雨泽见秦月靠着石墙闭目养神,专心给宁香伶把脉,眉头越皱越紧,半晌才抬头看着司空晏,摇头道:“我没什么把握,你娘的脉相很奇怪,忽强忽弱,强的时候比青壮年还强,弱的时候连将死之人都比不了。”
司空晏听见将死之人四个字,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急道:“不管需要多珍贵的药,一定帮我治好她。”
苏雨泽心里没什么把握,将宁香伶的手小心放回去,抬头直视司空晏的双眼,“你知道的,我的医术只对普通人管用,你娘修为已经到了先天,她又是修仙者,就算我心里有想法,也不敢在你娘身上试验,万一哪一步骤出错了,我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司空晏咬了咬牙,他知道苏雨泽的顾忌,看了一眼闭目养神的秦月,她和母妃一样都是修炼精神力,修为还都是先天。
苏雨泽太了解司空晏,司空晏一个眼神,他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立马沉声道:“你疯了,你若敢把主意打到她身上,你就是拿刀逼我,我也不会替你娘看病。”
司空晏收回看秦月的视线,他心乱了,一边是母妃,一边是喜欢的人,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他跟秦心月已经一笔勾销了,又拿什么立场求她帮忙?
秦月不是毫无自保能力的人,只要她不愿意,谁也强求不了她。
司空晏默不作声将宁香伶搀扶起来,看见她头顶露出了三根铁钉,愤怒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苏雨泽也看见了那三根和血肉长在一起的铁钉,顶着司空晏欲杀人的视线分析道:“三根铁钉都扎在死穴,而且已经和血肉长在一起,插入的年限最少也有两三年。不仅头上有铁钉,她全身骨头断了又愈合,愈合又断,很多部位都是长歪的。”
苏雨泽脸色阴沉起来,如果是他的至亲之人被这样折磨,他绝对做不到像司空晏这样平静。
司空晏抱着宁香伶,双手都不敢用力,不敢大声痛哭,害怕胸膛起伏会给母妃带来痛苦。
苏雨泽粗略检查了一下铁链,发现有些铁链都长到肉里面去了,额头冒出了冷汗,“没有找到绝佳办法前,我不建议移动她,可柳太妃随时能进来,一旦他知道你不是真的司空晏,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苏雨泽心里还有一个担心,秦心月已经闭关,如果柳太妃再进洞天福地,秦月又不愿帮忙的前提下,司空晏能有多少胜率。
这是一个令人胆战心惊的数字,苏雨泽不敢去想。
司空晏眼泪滴落在宁香伶脸上,宁香伶颤颤微微睁开双眼,眼神迷茫,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你是谁?”
司空晏发现宁香伶醒来,忙抬手擦掉脸上的泪,想要对宁香伶露出笑容,却因为易容面具太紧绷而失败,露出无比扭曲的表情。
宁香伶不认为眼前这个男人,却知道他跟柳太妃不是一伙的,感叹道:“小伙子,谢谢你,虽然不知道你了什么方法叫醒我,但我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清醒过了,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带句话给我的儿子,让他不要报仇,不要找我。”
司空晏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压低声音道:“母妃,我是玉轩啊。”
苏雨泽闻言抬头,他也是第一次听司空晏的真实名字。
宁香伶双目圆瞪,看着司空晏好一会,突然笑出了声,“小伙子,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知道我儿子叫玉轩的,但我没有糊涂,更没有眼瞎,不至于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来,虽然他很小时就跟我分开,可我知道,他长得很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