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十香菜”的我们不知道他的名字,一起喊他“卖十香菜的”。
“卖十香菜的”人挺好,实在大方又有趣,想着法的逗人笑。
他有时看二爷心情好了,还敢摸二爷的秃脑门,二爷假装生气的打他的手,我们一起哈哈哈的笑。
收废品的就不一样了,用现在的话讲,这家伙就是个奇葩。
焦黄干枯的样子还佝偻着身子,走路一栽一栽的,真怕他哪天一栽就起不来了。
我们私底下给他起了外号叫“泥猴”。说他是奇葩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收废品时的与众不同,和怪异搞笑。
别人收废品是“收破烂喽!收废品。”。
他则是从洋车子上掏出一面小铜锣,斜着身子贴近自己耳朵的敲“嘡嘡嘡……嘡嘡嘡”,看那样子就像生怕别人听见他锣响,而沾了他便宜一样。
然后抑扬顿挫的唱,“啤酒瓶,罐头瓶,橘子汁瓶,饮料盒”,声调是起落起落,然后是“嘡嘡嘡……嘡嘡嘡”。
出来胡同口,左边是“局长”家,右边是“屁篓子奶奶家”,对面就是学校了。
请你别误会的是,这“局长”不是局长,也和公家部门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要是单看这“局长”的模样和派头,说真的,给个局长干,是委屈了他的。
“局长”叫贵堂,长得高大威猛方头阔脸,目光炯炯还器宇不凡。走起路来,踱着方步不徐不疾四平八稳,哪哪都透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
他的主要工作是,把着一个装了半瓶茶叶的玻璃瓶水杯,从早到晚,扯从芝麻蒜皮到国际局势的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