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动静,老仆顿时没有了以往的迟钝,忙站了起来,对着李念说道:“公子要醒了!我要进去服侍他,客人可以再次稍后!”
李念忙站了起来,目送老仆进入了内室之中。
不一会儿,一个头戴方巾,身穿一件洗的发白的青色长衫的青年文士走了出来。也许是刚起床的缘故,那青年神色之间虽然仍带着一丝慵懒,但他一双细长的眉毛直飞入鬓,双目沉静如水,仿佛一口深不可测的幽泉。
“诩让客人久等了!”那青年朝着李念歉然行了一礼,而说道,“听贾伯说,客人乃是阎师介绍而来?”
李念肃然回礼,道:“在下乃是陇西太守李念,今日受细柳先生指点,特来拜访贾先生!”
贾诩闻言,顿时心中猛地一惊,神色中的那一丝慵懒瞬间消失不见,“原来阁下就是如今威震凉州的白袍将军李念李德祖!”
“先生也曾听过我的名字么?”李念大喜道。
贾诩虽然隐居于此,但心中素有大志,一直时刻在关心着凉州的局势,对于陇西这一战略要地发生的变故又怎能不知?
他本以为凉州之地要全部落入叛军之手,但李念的横空出世,竟然彻底的改变了凉州大势,这等人物他怎能不知!他不仅知道李念,更还特意研究过李念这个人呢。
而他正在研究的这个人,今日居然找到了他的家中,这着实出乎了贾诩的意料。
“如今凉州要说风头最劲的人物,除了那个号称神威大将军的马超马孟起,就数李大人这个白袍将军了!”贾诩请李念坐定后,说道。
“李大人贵为一郡之主,日理万机,怎么会有功夫来寻我这个山野之人?”贾诩好奇道。
“山野藏麒麟!我若不是闻细柳先生之言,又怎会知道此地竟然有先生这等大才!”李念从怀中掏出阎忠所写的书信,双手递给贾诩,接着说道:“如今凉州局势糜烂,百姓流离失所,念虽不才,愿尽绵薄之力,救我凉州八百万百姓于水火之中。然而念才疏德薄,恐难以担此重任。恳请先生以凉州百姓为念,出山助我!”
“文和吾徒,见字如面。我本欲荐你于仲颖麾下,然吾知仲颖如今已然今非昔比,你若入其麾下,吾忧难受重用,恐埋没汝之才能。”
“吾故而荐汝于李君,李君虽年少,然则气魄不凡,不仅文武双全,更有一片赤字之心。其言汝之家乡武都郡之惨状而无能为力之时,更是痛哭失声,真乃君子也。”
“汝若能辅之,一则能尽展生平之所学,二则可报家乡之父老也。盼文和慎思之。”
读罢手中书信,耳中又听到李念的邀请之言。贾诩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开口问道:“大人,如今武都郡是什么情况了?”
他平日之所关注,乃是汉阳郡、陇西郡、北地郡这样的重要战略要地,而对其他郡县,并未有太多关注,听李念所说,和恩师在书信中所言,其家乡武都郡似乎已经糜烂至极!
“盗匪横行,百姓流离,易子而食!”李念缓缓的说道。
贾诩闻言,那只能提笔的手猛然握在了一起,双目之中涌出热泪,他强压下心中的愧疚和悲痛,沉声问道:“那大人有何打算?”
李念站立而起,走到大堂上,说道:“自念掌握陇西之地后,便不顾众多官绅的反对,大开方便之门,数以十万计的百姓涌入陇西之地。”
“然陇西毕竟是一郡之地,如今陇西已有百万百姓之多,再也难以承受更多的流民,故念不得不忍痛关闭了进入陇西的通道。”
“两年来,念殚精竭虑,开河、挖煤、打铁、贸易,终于勉强能让郡中百姓有了一碗饭吃。为此,念虽然夙兴夜寐,但也甘之如饴。”
“但每当想到,我凉州依然有数以百万的百姓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便心如刀绞!”
“两年来,念枕戈待旦,不惜代价练出雄兵十万,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挥师出陇西,剿灭叛军,救百姓于水火!”
“然而,因念愚钝,纵有十万雄兵在手,却拔剑四顾心茫然。不知该如何是好!”
“念虽然愚钝,但请先生以凉州百姓为念,出山助我!”
听到李念情真意切之言,贾诩顿时感动莫名。他早已研究过李念,知道李念远非他自己说的那样愚钝,相反,他知道李念乃是一个胸怀大志,文武双全,富有韬略之人。更为难得的是,是一个怜惜百姓之人!
“诩不过是一山野村夫,李君以一郡之尊,不惜自贬以来求我,诩何以为报也!”想到这里,贾诩一声长叹,将手中的书信放在案上,转而抽出了另一封书信来。
“李君请看此书!”贾诩将那一封书信递到了李念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