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雩风朝门外看了看,确认无人监视,而后关屋门,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瓶子。
“我偷偷遣入太子的宫殿,找到软骨毒的解药,你快吃下吧。”舞雩风将解药递给郑芙,又低下了头,“我知道这不足以赎清我的罪孽,可眼下,我已帮不了你更多。”
郑芙接过,打开瓶子便将里面的药直接吞了进去。舞雩风有些不解:“你不怕我再害你吗?毕竟我之前就欺骗过你。”
这药实在是太苦了些。
郑芙端起桌的茶杯,喝了些许茶水进肚,苦笑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没有什么值得你害的了。”
她的表情叫舞雩风心疼……郑芙比她小了几岁,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只因为她的身份,叫她必须承受这悲惨的命运。
想到此处,舞雩风心中的愧疚更多了几分,“我会再想办法,让你走出这个院落,即便时间不会太久。”至少在她死前,让她看一看燕地的美景,让她再多几天快乐的日子。
“舞雩风,你真是本末倒置!”曲蛾见不得她忧愁哀婉的模样,“要是真心想赔罪,便帮公女从这里逃出去啊!”
“可是……”舞雩风低下了头,她何尝不想帮郑芙出逃,一是这里把守森严,她很难做到,二则若郑芙走了,那姬丹一定会将责任归罪于她,到时候想让楚轲获得自由便更是难加难。
郑芙看着舞雩风,眼中尽是清明,“舞阁主,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郑姑娘但说无妨。”
“你对你的兄长,所知如何?”郑芙一语中的,直接问出关键。
几日下来,她一直在思索三人的关系,如果舞雩风没有在演戏,他们三人之间必有嫌隙。
就目前来看,单凭舞雩风的话来说,无论是好是坏,姬丹与楚轲的相识纯属是因为她,故而可以将她视作中间人。
从舞雩风的视觉来看,楚轲完完全全和郑芙一样是个受害者,被囚禁在这个庭院里的受害者。
可是楚轲分明就已经承认他在替姬丹看着她,又怎么可能会被区区几个侍卫囚禁?并且舞雩风看起来对此毫不知情。
姬丹与舞雩风的关系已经明了,是构架在威胁与被威胁,利用与被利用之。
那么切入点就成了疑点重重的楚轲。
舞雩风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与哥哥从小一起长大,当然对他十分了解。”
“可否将你与他的事说与我听?”郑芙问。
舞雩风想了想,这等陈年往事,告诉她也无妨,而后说道:“哥哥比我大五岁,我们自幼生在卫国。年岁稍大些的时候,哥哥便独自离家去云游列国了。哥哥出门的时间很长,但是每隔一年半载都会回来一趟,同我们述说在外遇到的奇人趣事。但每次在家不过十日,他便会再次出走。”
“然后呢?”
“如此便过了许多年,我继承了母亲的衣钵,开始在卫国自家的舞阁中献舞。后来母亲去世,哥哥回来找到我,不忍心让我一个人待在卫国,让我同他一起走。”
这样看来,舞雩风虽然每年都能见到楚轲,但并非都对他的一举一动尽数了解。倘若楚轲做了什么,只要不主动告诉她,她一定不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