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笛蹦跳着走在前面，远远喊道：

“刘大叔，在家呢？”后面李琛、邱云紧紧跟着。郑离隔着几步，悠闲地走在后边。

“啊，小笛小娘子，这是有甚事儿吗？”

“我哥哥受县尊嘱托，要在云山街开书塾啦，你家小哥正合年纪，可前去报名，不收束脩的呢！”

那刘大叔听了，看了他旁边的男子一眼，嗫嚅了一下，看着小笛，吞吞吐吐道：

“小娘子，我家大郎这就要到府城里找活计，怕是不能去呢！”

“怎会这样？前次大郎不还说要就学吗？”

“前次是前次，今日刘大郎已然说好，要到我府上做活，定钱已是给了刘老汉了！你休要纠缠不清！”一旁那男子很是不耐，接过了口。

看着那男子不善的脸色，小笛张了张口，却是不知如何说才好。邱云本来这一路说得十多家答允了送孩子上学了，心里很是有些自得，本想着这家也说定了，回去老爹自然要夸奖，谁知这男子突然这么一搅和，心底很是不乐，便道：

“你又是何人？为何能拿钱买良家子弟？”

男子低头瞥了邱云一眼，很是不屑地说道：

“我家乃是前州府何通判府上，我只是路过此地，口渴了讨碗水喝，也是见这刘老汉家中困苦，好心想着帮衬一二，否则大老远的我到这山沟里折腾甚？再者说，这你情我愿的事，干你等何事？”

邱云毕竟年幼，被这男子一通话，却是堵住了嘴，只好眼一瞪，就待硬赶开那人来。郑离听到此处，再看那男子气焰嚣张，上前拉住邱云道：

“莫要冲动，既然人家已经说定他途，也是一条出路，兴许将来走得通的。我等且回去罢！”

邱云见郑离语气坚决，虽然觉得好像没达成所愿，毕竟这一回出来，也是颇见成效，便也不再坚持，只悻悻然转身回去。

郑离留在最后，转身看了那男子一眼，略有些狐疑：

“前州也在百余里之外，何须走得这般远，到这偏僻处来寻得个下人？”

只是带着李琛邱云几个，也不敢大意，自是不敢深究了，日后有机会到了前州府，倒是要去看看那个姓何的通判，如何养得这般跋扈的家人。

一路上众人都不言语，毕竟没一个完满结束，多少有些闷闷不乐，连一向喜欢玩闹的邱云也是垂着头，一路把些小石子踢落河水里去，惊得许多在河水里嬉戏的溪石斑乱窜。这么一折腾，李琛也捡起些扁石块，朝着水里打水漂，气氛才缓和得过来。

回到家里，陈晋已经把书塾收拾得有些模样了，一张讲台摆在屋子前方，下面整齐地摆着十八张矮些的桌子，每张桌子配着一张可并排坐得两人的长条凳，站在讲台上，看着下面的桌凳，用力握紧拳头一挥，喊一声：“看我在这里点燃一把科学之火，燃起整个世界，光照未来！”

忽然觉得自己也有些沙雕，不禁失笑。看着陈晋这般模样，一伙人都愣了半晌，邱云回头看着小笛道：

“你兄长怕不是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