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洞中母子享受片刻宁静时,几公里外的干涸河床上,虽然没有人吹响集结的号角,但食草动物们依然自发聚集到一起,从家族群落到种族集合再到现在的跨族群大集合,如果谁从天空往下望去,就能看到一个延绵几公里的庞大兽群,这就是自然里生命最壮观的奇迹——大迁徙。
为了食物,为了生存,十几甚至几十种毫不相干的动物,联合起来,组成百万大军,追逐降水和生存的希望,在它们眼中只有前进和死亡!
而此时迁徙大军除了自然意外最大的对手,各种食肉动物们却不以为然,虽然生活不算悠闲,但大部分食肉动物并不会追逐大军前行,因为它们知道大军不论胜负,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毕竟它们年年如此,重复这个生死循环,而“肉食者”们只要拉进裤腰带抗一会,就能享受送货上门的大餐了,值得了。面对无情的干旱,所有动物都选择了最适合自己的生存方式,甚至在泥土里当几个月“活死人”都是热门选项,万类竟自由。
洞穴里杜士元还在贪睡,但虎妈早已不知所踪,其实她此时正在洞穴外不远处的一块岩石上,像一位统帅一样检阅她的“部队”——远处的迁徙大军。终虎妈半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形,这位优秀的猎手也不禁深感忧虑,额头上的白斑攒在一起,像极了皱起的眉头。
虎妈明白自己必须做出一个选择,是顺应潮流跟随大部队迁徙?还是学习当地“同行”固守领地,等待大餐“郊游”完自己跑回餐桌?她明白这个选择关乎母子二人的命运,所以她犹豫了……
这个白天就在迁徙大军乱哄哄的筹备和掠食者的观望中渡过,连平日的追逃赛也少了许多,二者似乎有了默契,这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吧。
“喵?”杜士元醒来发现虎没在,但他感觉得到虎妈并未走远,就壮着胆子离开了洞穴,摸摸索索的来到了那块凸起的岩石上,看着虎妈正趴卧在岩石上看着远处的迁徙队伍,尾巴尖来回晃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杜士元迈步走到虎妈跟前,没有出声,他也看到了远处的“盲流”队伍,他明白这是草原上最壮观也是最无奈的一次长征,即使是胜利走完往返,兽群也会损失惨重,只能靠来年出生的幼崽来填补空缺,或者说是老弱病残为新生儿让路……如果虎妈选择了跟随,或许会有更多的捕食机会但同样的也会有更多的死伤风险,而固守领地虽然听起来简单,单首先得有领地,其次大部分做出这一选择的都是家族集体,虎妈和他看来并不具备条件……
“这么说…迁徙在所难免了?”想到这杜士元心里也不免有些打鼓,在电视上看看角马迁徙都那么惊心动魄,要自己体验一回心情真的是难以描述了。但很快杜士元心里又坚定起来,不管怎么走,虎妈在的地方他就在,什么困难也击不垮他们“荒野求生母子档”,想到这他不禁蹭了蹭虎妈的蜜蜡色毛皮,并倚着这堵“墙”,远眺着草原上的种种……
而此时迁徙群落里也发生着改变,原本只是默认健壮雄性引路,大军随意前进的模式似乎在一夜之间被推翻,取而代之的是每个小团体都选出了一些强壮且机灵的成员作为引导和指挥,而且整个大群,也似乎出现了一个核心,围绕这个核心,原来松散的“盲流潮”越发像是一支军队了。谁都不知道这些变化对迁徙大军和看戏群众来说会有什么影响,是好是坏……但显然改变已经发生,就不可逆转了。
明早在迁徙队伍踏上征途时,整个草原也向着未知的道路前进,这恐怕是连活了两世的杜士元也看不透的,但冥冥之中这一切又跟他跟他们母子密切相关。
清晨,斑马群一马当先,马蹄下尽是滚滚烟尘:角马群坐镇中央,井然有序,锐角如槊;羚羊群“发扬风格”殿后,机警灵活;更有许许多多杜士元翻电视节目都找不出来的物种,或前或后的跟随着大军前行,这一刻仿佛草原都已被它们征服。而同一时间风化石洞里,也只剩下了吃净的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