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司羿把酒桌上的两个粗瓷碗满上。看着醇厚的酒液从酒坛倾泻到碗里，黄甲第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正当他打算端起酒杯一饱口福时，贾司羿说话了。

“黄老师，你说现在限制汽车工业发展的最大瓶颈是什么？”

黄甲第把已经凑到嘴边的酒杯放下，沉吟良久。

他当然知道现在汽车工业发展的瓶颈是什么，就像是这个世界上其他工业制品的瓶颈一样，汽车工业发展的瓶颈就是太贵了。

因为太贵了，所以能买得起汽车的人群仅仅局限于一小撮有钱人手里，大部分的普通人对购买汽车这件事简直连想也不敢想。所以汽车一直是少数人的玩具，而不是可供大多数人消费的日用品。

汽车为什么会贵？当然不是像钻石、翡翠一类的奢侈品，昂贵的原因仅仅是因为材料的稀缺，生产汽车的材料不过是一些普通而廉价的钢铁。甚至产生汽车的工艺也不算复杂，一个普通的工人，只要培训几个月，就可以熟练的组装汽车。

汽车昂贵的原因仅仅是因为生产汽车所耗工时实在是太长了，黄甲第特意计算过，他原来的汽车制造公司最熟练的工人，组装一辆汽车需要花费整整七百多个工时，就算是几个熟练的工人相互配合，组装一辆汽车也需要十多个小时的时间。

黄甲第原来的汽车制造公司应该是整个新世界最负盛名的汽车制造公司之一了，即便是这样的公司，一年加班加点地生产，也不过生产了几百辆汽车。

这也是黄甲第放弃了汽车制造业的原因，他认为如果无法突破这个瓶颈，汽车制造业永远都是一个为富人产生玩具的玩具厂。

黄甲第一直都有一种朦胧的想法，现在汽车制造业的瓶颈不过是一种思维上的问题，只要转换一下思维，说不定所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

但是黄甲第冥思苦想，设想了好几种办法，但就是迟迟无法抓住那一抹脑海中稍纵即逝的灵感。

黄甲第苦笑，“就像你那天晚上说的一样，现在汽车的生产效率太低了，汽车应该是现在工业生产皇冠上的明珠，但实际上和中世纪铁匠在作坊里敲敲打打没有什么区别。”

“黄老师，你有什么办法吗？”贾司羿笑着说。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办法，这个难题已经困扰了整个人类不知道几个世纪，”黄甲第顿了一下，迟疑地补充道，“但我想这个问题并不是技术上的问题，而是个思维上的问题，如果转换一下思维，说不定问题就能解决了。但究竟是什么呢？我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

黄甲第说的话已经让贾司羿很吃惊了，他知道前一世的黄甲第可能再过一小段时间，就能把这个问题彻彻底底想明白。

但是这一世嘛，嘿嘿，可能就要我点醒一下你了。

“黄老师，你认为生产汽车，耗时最多的工序是什么？”

“组装零部件吧。”

“组装零部件中，最耗时的是什么？”

“汽车虽然有很多零部件，但组装零部件通常被算作一整道工序。”

“但是工人真的每时每刻都在组装吗？”

黄甲第皱着眉头，“工人当然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组装，因为他们必须要思考下一步组装需要的步骤，挑选接下来需要的零件，再把零件安放在需要安放的地方。这还是熟练的工人，不熟练的工人所要耗费的时间可能更长，当然这还不包括工人闲暇的时候偷偷懒。让工人每时每刻都在组装是不可能的。”